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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他道:“蓝湛,看破不说破知道吗?你这么直白,会没有朋友的。”
蓝忘机道:“……不需要。”
魏无羡又是“噗”的笑出声来,道:“也是,都有我要你了。不懂语言的艺术,也不要紧——不对,是很好。”
说着,他又自顾自乐了起来:这个又闷又不会说话的蓝忘机,怎么总是能让他真情实感地开心呢?
蓝忘机的神情松了几分。
他们在这里多云转晴、和乐融融,小朋友们仍不得不与温王二人的丑态毕露作艰难斗争。
——她一边磕头,一边有鲜血从她的七窍之中流出来。门口被她挡住了,温晁无法冲出去,只得推开窗子,撕心裂肺地喊道:“温逐流!温逐流!!!”……温晁魂飞魄散,正要跳窗而逃,忽然发现,庭院里,满地月光之中,站着一道黑色人影。
蓝景仪道:“是魏前辈!含光君也来了!”
一见到“蓝忘机”出现,他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了,看了几行,又是紧张又是殷殷,道:“他们遇到了吗?”
——江澄站在一片树林之前,觉察有人走近,微微侧首。来人一身白衣,束着抹额,飘带在身后随发轻扬,面庞白皙如玉,俊极雅极,在月光之下,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魏无羡道:“可惜,错过了。”
其实当然并非错过,但他现在,的确又觉得十分惋惜。
蓝忘机轻声道:“不久了。”
魏无羡便道:“是啊,也没有晚多少。”
“蓝忘机”与“江澄”打过招呼,目光落到那把被从温氏手中夺回、却仍没能物归原主的佩剑,问起魏无羡的下落。
金凌读到那句“出现了我就把剑还给他”,顿了顿。
蓝思追也望着那句话。
两人率修士到了温晁藏身的监察寮,本是要夜袭,却见怨气缭绕不散,蓝景仪道:“所以符篆果真是被魏前辈改过了的!不愧是含光君,一眼就发现了!”
——然而,大门两旁的符篆却是完好无损的……进门之前,蓝忘机的目光在大门两侧的符篆上一扫而过。
看到那些身穿炎阳烈焰袍的温家修士各不相同的凄惨死状,蓝景仪稍微想象了一下,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喃喃道:“这真的……是魏前辈干的吗?”
魏无羡默然不语。
金凌道:“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反正、这些温狗、罪有应得!难道你怕了?”
蓝景仪反问道:“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带怕的?”
金凌扁了扁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也是,有那么一点害怕的。
在平安顺遂的时候长大的孩子,对这种景象,怎可能一点畏惧之心也没有?
江、蓝两人入了内宅,见到了王灵娇活生生将自己用凳子腿捅死的尸体,“江澄”透过那张扭曲的脸认出了这个可恨的女人,将剩下的半截凳子腿泄愤般再捅了进去。
“蓝忘机”则在门口的符篆前蹙眉思索。
蓝景仪道:“含光君认出魏前辈的笔迹了吗?”
蓝思追摇摇头,道:“几笔而已,还是画在成型的符篆中另外补充,应当没那么容易看出来的。”
况且,从乱葬岗那种地方出来,魏无羡的笔锋走势,会还和从前一模一样吗?
听到蓝景仪的话,蓝忘机有一瞬间的失神。
魏无羡有所察觉,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为什么,道:“蓝二哥哥,别瞎想啦,就是从前的我自己来认,都不见得能认出来那符是我改的。你在这里自苦什么?”
蓝忘机轻轻地“嗯”了一声。
温晁与温逐流的尸体并未被发现,“江澄”带人追往岐山,“蓝忘机”回了一趟姑苏,试出了那张被篡改的符篆效用。
金凌看那符篆的效果描述,道:“召阴旗?”
蓝思追想了想,否认道:“应该不是。召阴旗的咒文画法,与常见的镇宅符咒相差颇多,绝不只是改动几笔。”
——蓝忘机道:“所添共计四笔,乃人血所绘。整座监察寮的镇宅符篆,都被改动过。笔锋走势为同一人。”
不过,这被改动的符篆,的确有可能是召阴旗的前身。
蓝景仪道:“魏前辈的手段可真是……还专挑品级高的下手。”
——两人随情报一路北上,每过一地,都能听闻当地出现惨死怪尸。这些尸体无一不是身穿炎阳烈焰袍的温家修士,都品级颇高,修为了得。然而,全部死状凄厉,死法花样繁多,且都被曝尸于人潮汹涌之处。江澄道:“你觉得,这些人也是那个人杀的吗?”
魏无羡哼笑一声,道:“那当然,不挑品级高的,我还欺负小喽啰吗?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召阴御尸,也是很费心神的好么?更不要说,他还一路盯着温晁和温逐流呢!
蓝忘机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蓝忘机道:“邪气甚重。应是一人所为。”
——江澄哼道:“邪?这世上,还能有比温狗更邪的吗!”
蓝景仪嘀咕道:“比温家人邪的恐怕多了去了。”
不然为什么,能把温家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