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确实一点不差,气度从容也不错,威势却是没有的,想来也要日后际遇、慢慢蕴养出来。
只有一点大约确凿无疑了——抛开了真实年纪不谈,“狡童”二字,放在这位敛芳尊身上,当真是无一处不适宜。
金凌也是随着金光瑶一起出来的,一照面便被他舅舅狠狠训了一顿。蓝景仪道:“原来你们在门口还有这么一出。敛芳尊果真非比寻常,见了魏前辈,眼睛都不眨一眨的。若是换了我……”
一句话没有说完。只要一想,他就忍不住抖了抖。
金凌骄傲道:“哼,你当然比不得我小叔叔,本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和他比的!”
一旁的蓝思追闻言,脸上忧色隐现。
魏无羡摸摸鼻子,道:“‘我’还不知道莫玄羽这段往事,这算不算是已经露了破绽给敛芳尊?”
江澄嘲他:“那还用说?也不打听清楚了再来。”
蓝忘机淡声道:“探听不易。”
魏无羡道:“就是,这么尴尬的事情,就是有人知道,谁会当着本人明说啊?非战之过,你少废话。”
江澄:“……”
——入斗妍厅之后,沿鲜红软毯施施然而行,两侧的檀木小案边都侍立着点翠佩环的美貌侍女,……魏无羡见了貌美女子便总也忍不住要多看两眼,落座之后,在那侍女斟酒时冲她勾了勾嘴,道:“多谢。”
金凌脸色稍显古怪,一时居然升起一点同情之心,却也不知道是对那侍女,还是对“魏无羡”。
魏无羡点评道:“倒当真是兰陵金氏的作风。哎,可怜这个‘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上了金鳞台。”
假装没有看见那句“见了貌美女子”云云。
蓝忘机轻轻看了他一眼,也不点破。
那侍女受惊之后,“魏无羡”也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正是给金鳞台以“骚扰同门”之由赶出去的。却也不觉得尴尬,反倒借机又凑过去与“蓝忘机”说小话。
说话间,金光瑶与其妻秦愫一并入席了。
说实在的,这场面其实十分尴尬。不过,三个当事人,金光瑶丝毫不显,“莫玄羽”茫然不知,秦愫则恐怕压根没有留意到,倒是避免了一场尴尬。
看到金光瑶对秦愫种种小心体贴,蓝景仪由衷道:“敛芳尊和夫人的感情可真好。”
金凌读到那句“作风与其父当年却有天壤之别”,很是不自在,为了掩饰,将原本三分骄傲提到了十分,道:“那还用你说?”
聂怀桑道:“孟瑶,你和这位秦姑娘,遇到了么?”
孟瑶温文道:“已有一面之缘。却无论如何想不到,与秦姑娘会有这等缘分。”
聂怀桑道:“姻缘天定、事在人为,倒当真不错。希望这一次,你和她也别错过才好。”
孟瑶道:“借聂二公子吉言。”
聂怀桑还要再说话,却被一声怒喝打断:“聂怀桑!!”
聂怀桑懵然道:“大哥?”
聂明玦沉着脸、几乎是一字一句道:“这就是你的出息?丢脸都丢到百家眼前了!!”
——宴毕已是晚间,清谈会第二日才正式开始,众人三三两两离开斗妍厅,门生们为诸位家主和名修指引了客居。因蓝曦臣瞧上去有些心事重重,金光瑶似乎想问他怎么回事,然而他刚走过来,开口说了一句“二哥”,一人便横冲过来,撕心裂肺地道:“三哥!!!”
——如此不成体统的家主,自然只有清河聂氏的一问三不知了。……聂怀桑大哭道:“上次的事解决了,这次还有新的事啊!三哥,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活了!”
聂怀桑:“……”
聂怀桑道:“这、大哥,你先消消气……”
——他扶着聂怀桑往外走,途中蓝曦臣过去看个究竟,也被喝晕了头的聂怀桑一把拽住。……
这表述似乎颇有含义,未等聂明玦再出声训斥,魏无羡便摸了摸下颌,道:“我怎么觉得,这是怀桑兄有意为之呢?”
聂怀桑:“……”
聂怀桑顶着自家大哥的目光,一时居然条件反射地有点想哭。
魏兄啊魏兄,你这究竟是救我呢,还是在卖我呢?
聂明玦沉沉地道:“有意为之?”
魏无羡道:“是啊。赤锋尊你瞧,清谈会一结束,敛芳尊便可以与泽芜君独处了。敛芳尊显然是要问泽芜君心事,泽芜君不善隐瞒,若敛芳尊当真就是凶手,给他看出破绽、有了准备,岂不是要无功而返?而他这么来一出,刚好打断,这一晚上,敛芳尊是别想问什么了。而‘我’与蓝湛要查探,也就要趁今晚。”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聂明玦的表情却并未缓和,眉头反倒越蹙越深。
魏无羡心知,他这是一窍既通,便将先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串起来了。
说到底,赤锋尊不喜弯弯绕绕,却非是不解。
半晌,聂明玦看了聂怀桑一眼,眼光沉沉,而后终是舒眉闭目。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金光瑶走了,秦愫也向“蓝忘机”告退,带着侍女走了。“魏无羡”察觉到莫玄羽身上问题,遂独自找人探消息去了。
——蓝忘机听他胡说八道,摇了摇头。魏无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