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
雁儿闻言也笑了,“这可是······热油上洒火星了。”
“你说,人守着这些无用的东西作甚,死死守着,留给子孙,可从古至今,哪有长春的家族,就连朝廷,也不知换了多少代了。”凉湘儿感慨,“总是看不透,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多少人为这身外之物所累。”
“人上人的好处,享受惯了,自然撒手不得,何况这偌大的家族?”雁儿一针见血。
凉湘儿看了她一眼,“还是我家雁儿是个可人儿。”
雁儿笑了笑,能被文渊阁主夸奖,自然高兴,“阁主,如今如何做?”
“听说梁家三房,有个好儿子,叫梁悟。”凉湘儿思索道。
“是,阁主,比那掌家大房的子孙更有魄力些。”雁儿回道,“阁主要见见吗?”
“是要见见的,但再等个两三日吧,我们先陪梁家太爷听两天戏。”凉湘儿说完,靠了车轿上的暖椅,雁儿早已拿起早已备好的薄被,替凉湘儿盖了。
“你总是如此小心翼翼,我也是习武之人。”凉湘儿知道说了也无用,但是还是抱怨一下。
“您之前受过重伤,这一路也是小打小闹,自然得小心些。”雁儿说道,狄将军将她接回湘儿小姐身边,她很是感激,小姐是她见过最好的人。
凉湘儿陪着梁家太爷看了三天的戏,外人只道是梁家当日拥护西境王有功,所以文阁主格外恩荣对待,梁家自然也如此觉得。
三日后,梁城突然传来了不少风声,说是梁家田庄虐待农户,还爆出了不少欺压百姓,官商勾结漏缴赋税的传闻,过两天,这风声越传得厉害,梁家一开始还试图瞒着新到的文阁主,但后来梁家如何也压不住了,据说后来还闹出了人命官司。
就在这沸沸扬扬的民怨中,朝廷来监察的文阁主早已避嫌地不再见梁家人。
“是时候了,把梁悟叫过来吧。”凉湘儿品着手中的茶,吩咐雁儿去安排。
梁悟是凉家三房的长孙,但是沉稳儒雅,又有不凡的心智。只是苦于大房势大,没有出头的日子。以梁悟的悟性,也知道此时的梁家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背后真正的敌手又是谁,胜算又有多少。
所以当凉湘儿提议的时候,梁悟俯身谢了。
之后的事情,也并没有凉湘儿出手的必要。
梁悟很好地诠释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话。
那日,文阁主坐在城府高堂上,围观的是梁城的百姓和闻讯而来的农户。
“梁家本是忠义之家,亦拥护圣上,但如今竟唯利是图而不顾民生,与圣上的功德背道而驰。本阁主现代表朝廷,革查梁家所有家产,梁家田亩收归朝廷,由朝廷统一分田到里。”
“梁家大房二房不知悔改,在事后竟然想着杀人灭口,掩盖罪过,此罪更甚。梁家大房二房家主入狱,秋后问斩。大房二房子孙女眷流放西北苦境,三世不得回梁城。”
“梁家三房四房,经查明,与田亩数案无关,圣上感其微时相助之功德,特封三房长孙梁悟为梁城主,替圣上守好梁城,并令其为梁城分田使,将梁城田亩分到各户。监管梁城春种。若三年内,梁城秋收大成,民生安稳,封梁悟为梁城侯,梁城若乱,斩!”
凉湘儿带着自己的人,又往下一城走去。
“阁主,听说那梁悟颇有手段,已经说服了其他三大家族,如今梁城已经开始施行新的分田制。”雁儿说着新收到的消息。
“嗯,这是自然,命梁城户籍官务必跟随梁悟,做好各项户籍的登记,同时施行新的税制。”凉湘儿补充道。
碧水城风景如画,只是城主却是个胆小的,城里最大的地主还是个正邪两道都走的。
凉湘儿那日站在碧水城的鹦鹉山上,看着浅碧河绕城而过,那软弱了些的城主跟在后面,又随着文阁主去了浅碧河的源头,又饶了大半天的外城。
然后带着碧水城的兵士,挖起了山道,不到半月,竟生生地在那山道上挖出了一条平坦的大道。
几日后,也不知文阁主从哪里买来了百多辆木轮车。
木轮车到了后,文阁主唤了了不管是哪个田庄上的几个得力青壮来,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些人回去后就带了不少人赶着分到的木轮车,踩着山道,往山那边去了。
原田庄的人也不敢说什么,还送上了生契,只因那些人的后面,都跟着兵将,这平民百姓,哪敢造次?
就在众人还在观望间,就见文阁主亲自带人,将那流氓地主的家给抄了,将那地主家养的武士都绑了,花了三日,该斩的斩,该下狱的下狱,该流放的流放,该放的放。
又不声不响的将那城主之位撤了,换了个得力能干的人。
“如何?”凉湘儿看着新穿了官服,有些不适应的人。
“微臣,当时,只不过是醉话。”那人貌似还是有些不相信。
“只要是好话,醉话也无妨,这碧水城是好地方,你可守得住?”凉湘儿问道。
那人狠命地点了点头,“微臣,一定守好碧水城,不管是旧庄还是新庄,春种一定误不了。”
“守住城,也并不单单会种粮即可。”凉湘儿点道。
“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