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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中的热汽升起。
顾盼生手脚干脆利落的把面放了进去。
不远处，季易川正安静的看着顾盼生，他坐在沙发那，微微歪头，神色淡然又冷静的看着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顾盼生背影。
忽然，季易川站了起来，顾盼生听到了声音，还以为季易川要走了，连忙趁面条在锅里的时候，回过头去对季易川道，“季先生，你再等等，面很快就好了。”
季易川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要是再不吃点，恐怕就要犯胃病了。
“我不走，只是想放首歌听听。”
季易川漫不经心的走到客厅里一台老式留声机前。
“听歌？”
顾盼生一愣。
这可奇了怪了，季易川以前不是不容许这间屋子里出现一点音乐吗？
正当顾盼生疑惑着的时候，季易川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张唱片来，放到了留声机上。
顾盼生一直都以为那留声机是台摆设，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能用的。
“这年头还有唱片？”
顾盼生很好奇的问道。
他对这种以前的东西也很感兴趣。
“我专门找人刻录的。”
季易川调着留声机，平淡的道，“小时候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爷爷家有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留声机，爷爷告诉我，做人要念旧，不能忘了过去的物件、过去的事情……”
说到这里，季易川顿了顿，回过头去看顾盼生，眼眸深邃，缓缓沉声道，“还有，过去的人。”
也不知为何，瞬间，顾盼生心头一凉。
此时，一段熟悉的旋律也是随之响起。
飘飘荡荡的落到了顾盼生耳边。
“这首歌是……”
顾盼生瞬间脸色微变，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听着留声机里传来的熟悉的歌声，顾盼生甚至于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好听吗？”
季易川则面带微笑，温柔的对顾盼生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唱的，我一直很喜欢这首歌，只不过，这些年，一直不敢单独一个人听，今天晚上也是你在，我才敢听。”
季易川说着似乎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很是沉重。
“为什么，一直不敢听？”
顾盼生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
“为什么？”
季易川似乎在想着最合适的答案，最后轻笑一声，道，“怕触景生情？毕竟他去世很多年了。”
这个答案让顾盼生既惊喜又意外。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季易川，甚至于还想借此再问点什么，只不过还来得及开口，他就闻到了一股糊味。
“我的面！”
顾盼生吓的立马跑回去去关火。
“我是要吃糊掉的面了吗？”
很难得的，季易川开了个玩笑。
顾盼生很勉强的跟着笑了出来，手忙脚乱的搅合着锅里的面条，“不会的，就糊了一点点。”
顾盼生把糊掉的面条挑出来丢了，然后往里面加了青菜和虾，再简单的窝了个漂亮的煎蛋。
他把面端到季易川面前，季易川一看，面条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很有食欲。
“谢谢。”
季易川抬起头，望向对面的顾盼生，感谢道。
“不用，这是我职责。”
顾盼生露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笑容来。
留声机的歌还在放着，顾盼生突然有些感慨，他没想到还有一天能这样的安静的和季易川坐在一起听着他唱的歌。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顾盼生了。
“职责吗？”
季易川只是盯着顾盼生看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顾盼生的的错觉，他觉得季易川的眼里飞速的闪过了一抹失落，很快，又恢复成了那深邃的平淡。
“面很好吃。”
季易川吃了几口之后便是夸赞道。
“那你多吃点。”
顾盼生又给季易川倒了一杯牛奶，“晚上还是喝牛奶比较好，红酒少喝点吧。”
“这也是你的职责？”
季易川停下了动作，安静的望着顾盼生。
顾盼生思索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只是单纯想关心一下季先生你而已。”
季易川一下子就笑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关心我了。”
唯一关心的他也早就被他推开了。
“怎么会呢？”
顾盼生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毕竟季易川今天看起来没有这么的抗拒他，于是，他趁机小心翼翼的问道，“季律师看起来不也是很关心你吗？”
闻言，季易川只是轻笑了一声，“他的关心太过虚伪。”
“季先生你和季律师不是兄弟吗？关系怎么会这么差？”
顾盼生眨了眨眼。
季易川并没有回答顾盼生的问题，只是反问顾盼生道，“你怎么这么好奇？你是安安吗？我一直以为只有小孩子才会有这么多问不完的问题。”
“我只是想了解季先生你多一点而已。”
顾盼生调皮的眨了眨眼，装傻充愣道。
“了解我这么多干什么？怎么？对我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