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横看了看里正,而后又望向了聘衣和玉湖,说道:“放肆!我身边的这位乃是天策府江信庭大将军!若是这两个小女子当真不检点,自有官府定夺,若是由你们纷说,乃是无视王法,若是真如她们所言,你们便是草芥人命,试问哪条罪名,你们吃得起”
话音落,众人慌了神,祭司在一旁吓得直哆嗦,低着头不敢说半句。
里正为难的笑了笑,说道:“回两位大人,我们这绿萝村所属釆城管辖,这釆城乃是州国境地,两位大人来自大雍朝廷,怕是这般……不合乎规矩罢,咱们两国向来了是交好的。”
舟横笑了笑,挑眉问道:“不合乎规矩,如何你既知道两国交好,你们处置人我们自然是管不着,只是我若回去禀告圣上,讨你们一个对命官不敬的罪名,你觉得,我还管不管得着”
赵知节思索一番,转身走向有仪耳语了几句,有仪周起了眉头,脸上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噘着嘴气呼呼的走回了马车,不一会,又捧着一个盒子折返了回来,她拿着那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来。
匣子打开后,只见里面有十颗如鹧鸪卵一般大小的珍珠,这珍珠在日光下,透着一股朦胧而皎洁的光泽,通体浑圆,毫无瑕疵,似乎是浑然天成,琢眠胜水碧,一片新冰清。
如此世间罕物,仅一颗,便足以养活这整个绿萝村上上下下数百口人了。
赵知节笑了笑,将匣子塞进了里正的手中,说道:“尽是些琐事情,我们也不必讨扰两国安宁,若是这两个小女子不检点,那便交由我们处置罢,这里珍珠十斛,既能修缮河堤,开垦荒野,还可全村人到城中定居,安稳度日了。”
里正看着手中的檀木匣子,愣了许久,犹豫道:“这……”
祭司看里正犹豫不决,自己反倒被那明晃晃的珍珠夺去了道行,忙不迭的跑过来,对里正苦口婆心道:“你这个木头脑袋,那就是河神,也得怕了咱官老爷不是这官老爷要人,你还不快收下这些珍珠,将河神娘……呸,瞧我这张臭嘴,将聘衣姑娘交给两位官爷!”
赵知节对着祭司笑了笑,眉间落雪般清寒,说道:“这位道长倒是明事理,敢问仙家何处”
祭司一听,连连赔笑,答道:“不敢不敢,这绿萝河是州国的,贫道却是咱们景国尧龙山三清观三望真人座下弟子。”
赵知节别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眸中的笑,却是讳莫如深,让人琢磨不得。
舟横笑着看着里正,继续问道:“明珠十斛你既收了,还请将两位姑娘放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讨扰了。”
里正看了看怀里的明珠,又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聘衣和玉湖,考虑再三,便索性挥挥手,说道:“放人!”
话音落,村民便解开了聘衣她们身上的麻绳,二人来到舟横与赵知节面前,便跪了下去,玉湖受了惊吓,泣不成声,控诉道:“两位大人明鉴!七年前这群人为了保太平,要以我姐姐祭河,害死了我姨娘和姨丈,到如今他们却还不肯……”
“玉湖!”聘衣怒斥,这赵知节愿慷慨倾囊买下她们,也不敢明抢,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村民众多,他们带的人手又不多,寡不敌众不说,若是真的闹到两个朝廷,那她们二人,还不成了千古罪人。
聘衣呵斥住了玉湖,便给两位大人叩头,说道:“多谢两位大人出手相救,我们姐妹二人自小在山村长大,粗活累活都做得,今日大人们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妹二人必然当牛做马,无以为报。”
玉湖见聘衣如此,虽不知缘由,便也跟着叩头。
舟横倒是唇角微扬,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姐妹二人,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在山野里,却地杰人灵,养的白净明艳,笑了笑,对着一旁的两个少年郎调侃道:“怎么样你师姐归我了,这两姐妹归你们了,如何”
青黛扬起手就要打他,裴桓和裴堰倒是在一旁嗤之以鼻。
赵知节看了舟横一眼,没有说话。
聘衣倒是慌了神,摸不透这赵知节的心思,她自知江信庭是何等人物,毕竟是在朝为官,一身累赘,自是没有江湖人的侠义心肠。可若是真的将二人买下做粗使,明珠十斛,未免太奢侈了,市面上的奴仆卖身不过二两银子。
只怕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青黛仿佛是看穿了聘衣的心思,如今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多说,只是将姐妹二人带到了马车处,才细细道:“你们且放宽心,出了这山,你们自行离去,若是没有落脚处可去,也不妨与我们同行一段路途,我们乃是百草谷之人,断不会为难你们。”
裴堰点头,说道:“还敢问两位姑娘,山中的路已经不能走了,可还有别的路能去往百草谷”
聘衣问道:“这百草谷......在哪里”
青黛和裴堰对视了一眼,而后笑了笑,说道:“你只需告知我们怎么去羡阳城便可。”
聘衣点了点头,说道:“出了村子,西边有一条官道,只是如今不太平,有流寇,不知......”
赵知节轻轻笑笑,说道:“无妨,既如此,几位便上车吧,裴堰裴桓,你们骑马吧。”
几人也算体恤,未曾让马儿跑的太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