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的城主,犹豫了片刻,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江流他伤得有点重。”
江信庭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去看看江流吧。”
青黛看了看众人,应了一声,起身便要离去。
就在此时,充王说道:“站住。”
青黛愣在了原地,进退两难,江信庭看向充王,说道:“她一介弱女子,不便参与国事。”
闻言,充王乐了,说道:“她弱女子?孤身挡在大军面前的弱女子?怎么将军这般瞧不起青黛姑娘?还是说你为保命要娶景和公主,青黛姑娘在此多有不便?”
江信庭不卑不亢的看着充王,笑着说:“江某决计不会为了自保迎娶公主,一来是不愿此番苟活,二来是不愿耽误公主一生,王爷口口声声说江某要保命,怎知江某一定会落入险境呢?”
桌上二人弓拔弩张,电光火石之间,其余众人纷纷哑然。
青黛倒是从容不迫,走到了充王身旁,拿起酒壶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随即举起自己的酒杯,笑着说道:“王爷,将军说的对,你们议论国事我不便在场,这杯酒敬王爷,青黛失陪了,先干为敬。”
言罢,青黛仰头一饮而尽。
充王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拿了起来,递到了唇边,却不曾饮下,他抬眼笑看青黛,随即将酒放下,饶有兴致道:“怎么?为了你的意中人要毒杀本王?你觉得本王有这么蠢吗?”
青黛的笑凝在了脸上,她拿起充王放才放下的酒杯,一饮而尽,又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了充王面前,说道:“想要毒杀你,给你一针你便躲不及,何必浪费一杯好酒,他想反,几场胜仗他们也躲不及,又何必守在这边疆苦寒之地?王爷字里行间都是不屑于皇室做派,其实不然,王爷骨子里流的和他们都是一样的血,既要做阎罗,又做何拈花笑?”
话音落,众人纷纷震惊的看向青黛。
青黛转头望向江信庭,脸上多了几分怒意,说道:“你心中怎么想的从来不肯与我们说,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刀架在脖子上了你还能熟视无睹的话,便是将我们几人性命一同悬在那刀尖之上了,我与我师兄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若是枉死,那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你们的事我不好多嘴,但若你还打算装傻充楞继续做你的大将军,那便不奉陪了。”
说完,青黛在几人的目光中离开了湖心亭。
裴衡看着青黛离去的背影,小声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罗复看了一眼充王,想着刚才青黛的话还有些心有余悸,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可是个藩王,这般言辞若是将他激怒,怕是不好收场,幸而这充王应当是看上青黛了,不管青黛说什么他都觉得有趣,不曾发作,否则的话......
青黛离开湖心亭后,急忙躲在了假山后面服下了解药,方才斟酒之时她的确趁机下了药,却不成想被那小王爷看了出来,险些不好收场,青黛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去看了看江流的伤势,幸而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须得静养几日。
有仪正焦急的在院子里等着,见青黛出来了,急忙迎上前去上下打量她,见她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眼眶微红,说道:“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江信庭和你师兄知道了之后有多着急!里面怎么样了?那充王看起来倒是好说话。”
青黛看向湖心亭的方向,摇了摇头,心乱如麻,说道:“不清楚,等着吧。”
青黛和有仪守在湖心亭不远处的假山边静候,看着里面四人谈笑风生,倒一点没有剑拔弩张之意,丝毫不像是两军对垒,倒像是许久不见得挚友闲谈寒暄一般。
约莫过了三炷香的功夫,有仪眯着眼睛仔细看那湖心亭中,扯了扯青黛的袖子,问道:“青黛,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瞧着那城主在挠痒痒?”
青黛也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城主早便醒了,只是不敢起来,这小火温烤着,可不难受的紧,想到此处,青黛不由得忍俊不禁,随即喊来了几个家丁吩咐他们将城主抬出来。
一个时辰后,便见湖心亭里的江信庭和裴衡起身走了出来,而那充王还在和罗复喝着酒,江信庭和裴衡朝着青黛的方向走了过来,青黛见二人脸上带笑,稍稍松了口气。
裴衡道:“城主既然无碍,我们便回去吧。”
青黛点了点头。
残阳如血,暮色四合,四人策马,缓缓地走在被月光铺满的雪地上。
一路上青黛和有仪也不曾问什么,裴衡和江信庭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裴衡时不时抬头看天空高悬的明月,不由得感叹道:“难得拨云见月,不过还是百草谷的月亮更好看一些,只恨我们四人没什么才学,若是罗复在的话,还能吟诗一首。”
有仪策马上前,兴致冲冲道:“我会我会!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裴衡饶有兴致的望向她,惊叹道:“你还会吟诗?又是哪里偷学来的?”
有仪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和裴衡并肩策马,说道:“幼时便听一位说书老者念过,当时觉得好听,便记住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觉得这首诗送给舟横那小子最合适不过了,果然呀,悲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