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的秒针发出滴滴哒哒的声音。
纪初的目光停在名片上,久久没有移开。
她没有猜错,唐时果然开始接手义溪集团了。
十几秒后,纪初深深吸气,告诉自己,不用担心,义溪集团的业务遍布全球,他不会只囿于这一隅之地的。
惹不起躲得起,她尽量避开跟义溪有关的事就是了。
纪初拎起废纸篓里的垃圾袋,出门,将废纸连同名片干脆利落地丢进校道上的大垃圾桶,眼不见为净。
走到停车场,纪初发现自己的车前横亘着一辆车,车线条流畅大气,车尾镀铬着一串英文lambhini.
兰博基尼URUS,纪初一眼看出这车价值不菲。
她扫了一眼四周,明明这个时间点停车场的车位充足,这车放着其它车位不停,非要挡在她的车前。
简直是横行霸道。
好在兰博基尼的中控台上放了号码牌。
纪初掏出手机,随着一个又一个数字按下去,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刚拨过去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纪初柔声道:“你好。请问磨砂灰兰博基尼车牌号五个九是你的车吗?”
电话那头,唐时熟悉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是我。”
纪初怔了一秒,那股莫名熟悉感产生的原因她明白了,修复文化墙那天晚上这辆车就停在她车子隔壁,唐时当时还提了一嘴……
“看,我就说你会有用到我号码的时候。”
唐时轻笑的气声通过手机传到纪初耳朵里。
纪初扫了一眼空旷的停车场:“你是故意的?”
似乎觉得纪初这个说法很好笑,唐时笑了一声,才反问:“我有那么幼稚吗?”
“那要问你自己了。”
“来的时候赶上你们放学,停车场停满了,我没地方放车,也不好堵着别人,选来选去,只能堵你的车了。”
这解释还算靠谱。
纪初勉强接受了。
“你什么时候能来挪车?”
唐时懒懒道:“那可能得麻烦你多等一会了,本想着在附近随便转转,一不留神就走远了。”
“大概要多久呢?”
唐时:“半个多小时吧。”
半个小时有点久了。
纪初想让他快点,又觉得催他也无济于事。
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唐时那边人声鼎沸,依稀听到他跟谁说了谢谢。
纪初凝神听了几秒,电话那头摊贩用大喇叭放大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那把声音是学校附近小吃街上固定的商贩。
纪初直截了当地指出:“从小吃街步行到停车场至多只要十分钟。”
“呵,被发现了。”
唐时一点没有扯谎被拆穿的窘迫。
随后又听到他说:“等着,很快回来,不用十分钟,五分钟吧,大概一首歌的时间。”
附近的小吃街到停车场的距离,以正常速度步行大概需要七八分钟,脚程稍快些的成年人,五分钟走到也不是不可能。
挂了电话之后,纪初顺势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的时间,随即熄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纪初百无聊赖,每过一会就看一下时间。
等待总是漫长的。
纪初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好不容易五分钟时间到了,唐时还没出现。
他迟到了。
纪初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就把他的话当真了?
这个时间,大概也是他随口说出来糊弄她的。
唐时从来不是善类,对于得罪他的人,他从不心慈手软。这点从纹身男和荣诗的下场可见一斑。
而自己和他重逢以来,寥寥几次见面都闹得不太愉快,估计早就把他得罪了个遍。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把自己晾在这里的。
想到这,纪初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空旷的停车场突然传来歌声,是小男孩稚嫩的童音唱的歌曲。
听到熟悉而又陌生的曲调,纪初愣住,这首歌是……
稳健的脚步声回荡在停车场,伴随着另一细碎的脚步声。
纪初循声望去,唐时带着唐尧信步而来,唐尧两手各拿着一串糖葫芦。
曲子就是唐尧唱的。但他可能对歌曲还不太熟悉,词唱得断断续续的。
纪初听到唐尧问唐时:“下一句是什么?”
唐时把歌词念给他,他高兴地接了下去。
走到纪初面前,唐尧刚好唱完,兴冲冲问她:“纪老师,我唱得好吗?”
纪初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勉强笑了笑:“不错。”
“这是我舅舅写的。”唐尧自豪地说,“我舅舅不仅会写歌,还会弹吉他。”
她知道。
因为,唐时第一次唱这首歌,就是在她面前。
她至今都记得那个画面,在夏日的夜晚,他在柔软的草坪上席地而坐,抱着吉他边弹边唱,手指扫过琴弦,在她心里带起一阵风。
唐尧见纪初没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凑到她身边,小声道:“他以前用这个追女孩子。他说,这招追女孩子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