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见过了李广,但是却更好似坠入了云层里一般。回到了同顺斋的郑蘋萍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如同身在云里雾里一般,满头的雾水。
原本先前憋着那么多的问题想要去找李广问个明白的,但是现如今见完人了以后,这疑窦和问题却是更多了。
这直接就导致了郑蘋萍一连好几天都心不在焉的。她人虽然是在同顺斋里,但是心思却是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但是就算是再心不在焉,她也得强打起精神来的。郑蘋萍自从又回了紫禁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那边的晨昏定省必然是免不掉的。况且朱祐樘的嫡母,当今的皇太后的生辰就快要到来了。
皇太后的寿辰到了。按照惯例,宫里是人人都要送礼物前去祝贺的。郑蘋萍的心,也随着日子的临近,渐渐地慌乱了起来。她心里知道太后对自己唯有深深的恨意和挑剔。自己是送什么都不对。送什么她都不会满意的。
自从当初这位皇太后在都还没有见过郑蘋萍的情况下,就能令人将她捉拿了去行杖刑而后又要将她丢弃到宫外,任她自生自灭,郑蘋萍就对她存了敬而远之的心。
虽然在郭员外家,郑蘋萍将自己吹嘘得与这位皇太后的关系很是瓷实。她对自己很是喜爱,而自己对她也是孝敬有加。
实则在宫里,郑蘋萍平素里见到她,能躲则躲,能绕道走就尽量绕道走的。但是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只能是硬着头皮也要去送的。
那位皇太后也真的是奇葩!估计就是跟郑蘋萍命中犯冲吧!她只要是对着郑蘋萍,就是要鸡蛋里面挑骨头。反正她就是怎样都看郑蘋萍不顺眼的。每次见到郑蘋萍,总是要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训斥、责骂还都是轻的。动辄就是罚跪,挨训。
这可还行?郑蘋萍痛恨极了这种古代的礼仪。动辄行礼,动辄下跪。尤其这太后动不动就是让她跪下像个小媳妇一样地听她训斥!
可是她明明就不是她的儿媳妇,却为什么要天天听她的训斥?
就算是不为别的,就只因为了这位太后娘娘,郑蘋萍也是分分钟都想着要赶紧离开这里。在这里,这一整个社会盛行的礼数和风俗人情对她来说真的都是为难。
为着皇太后的这个生辰礼物,郑蘋萍是真的很犯难了。美艳和郑金莲也都看出来了,纷纷过来帮着她一起出主意。两个人,一时说要送金步摇,一时又说要送红珊瑚,一时又说要将皇上刚赏赐下来不久的那块貂皮拿去做件披风,送过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仨女人自己围坐在同顺斋里叽叽喳喳地括噪着讨论了半天,没定下来到底要送什么。
郑蘋萍想了又想,她们讨论过的这些好像都可以送,却也好像又都不行。
郑蘋萍伸手托住了自己的腮帮子,叹了一口气:“唉!明知道不论自己送什么,那位皇太后都是不会喜欢的,却还要硬着头皮去送。这可不就是在难为自己嘛?”
美艳也跟着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气:“要我说呢!您好歹也是长公主啊!大可以不必将那位皇太后放在眼里。她下回要是再来找您的茬儿,您就直接给她顶撞了回去得啦!省得每次都要受气!”
郑蘋萍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的!她老人家是什么段位?我才什么段位啊?她老人家骂人都不带脏字,打脸不带拐弯儿的,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我?别人说得好听些,说我这是傻白甜。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哪有什么白啊?哪儿还有什么甜呢?我浑身上下就只剩了一‘傻’了!我就是一傻憨憨呀!
那位皇太后对付我,还不是分分钟就可以把我给灭了的节奏!”
郑金莲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姑娘是斗不过太后!可我还是觉得姑娘并不傻!我日日在姑娘身边,我总觉得姑娘是顶聪明的一个人哩!姑娘活得最是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