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用过了晚膳,照例地过来同顺斋转一圈儿。只是今天的同顺斋似乎与往日有一点点儿的不一样,灯火是都还通亮着的,但是却都不见了宫人的影子,自己过来了也都没有人通传。而且刚巧这次过来,朱佑樘也没有让何鼎和牟斌跟着。所以,朱佑樘悄无声息地进了同顺斋,都还没有人发现。
朱佑樘正在诧异今晚的同顺斋到底是有哪里不对劲儿。一边跨进门来,没留神儿,却在门口的转弯处,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眼看着那个东西被自己撞到就要摔到地上去了,朱佑樘赶紧伸出双手把它扶住了。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郑蘋萍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门口通往里屋的的转弯处。
朱佑樘双手扶着她的两个肩膀,有点惊讶:“外面还挺凉的,你怎么就站在了这里?衣裳也不多披一件?还就光着脚就跑出来啦?”
他说着就要拉着郑蘋萍进里屋去,但是却没听见郑蘋萍回他的话,也不见她要跟着往屋里走,朱佑樘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就又回过头去看她。
只见郑蘋萍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就用力地睁着一双困到犯了迷糊的眼睛,眼睛也已经是迷离到都快要睁不开了的那种。还一闪一闪地眨巴着那两扇长睫毛,面无表情地在盯着自己看。
“你这是怎么啦?都这样困了,怎么还不到床上去睡觉。还在这里干嘛?”
郑蘋萍依旧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位,眨巴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朱佑樘,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朱佑樘觉得更不对劲儿了,今晚的郑蘋萍,像这样子动也不动的,而且也不说话,真的是好生奇怪呢!完全就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郑蘋萍啊!
朱佑樘伸出手摸了摸郑蘋萍的额头,额头有一点点轻微地发烫,再摸了摸脸,脸上也是微微地发烫。再仔细一看,她两侧的脸颊也都是微微地发红发烫。
朱佑樘还以为郑蘋萍是发烧了呢。赶紧拉了郑蘋萍的手,就要带她回卧房休息。
没想到郑蘋萍却挣脱了他的手,对着他就开始痴痴地笑,又突然地就伸出了她右手的食指,戳了戳朱佑樘的酒窝。然后又凑近了朱佑樘,认真地看着他的脸。
美艳去给郑蘋萍打了热的水过来。进屋一看,朱佑樘和郑蘋萍都站在了门边上。郑蘋萍此刻正扯着朱佑樘右边的衣袖,对着他嘻嘻地笑呢!
美艳把水往地上一搁,向皇上行了个礼,就赶紧过去扶郑蘋萍:“哎呀!长公主!您怎么光着脚,就跑这儿站着来啦?明明刚才还在床上睡觉的呢!还是我看着上床的呢!”
朱佑樘对美艳摆了摆手:“不碍事儿的!这边放着朕来,你去忙别的事去吧!”
美艳赶紧又向皇上行了礼,就转身退下了,退下的时候随手把门也带上了。然后在转身走的时候不自觉地嘴角就上扬了起来。
刚才郑蘋萍一靠近,朱佑樘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了。他很明显地闻到了郑蘋萍的口中哈出的热气里面混合了桂花和酒精的味道。
朱佑樘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郑蘋萍并没有理会朱佑樘,只是凑近了盯着他的脸看,突然又伸出右手,掐了掐朱佑樘的左边的脸蛋儿:“嘻嘻嘻!你丫的装什么古代人呐?“又伸手摸了摸朱佑樘的头发和他的发冠:”你在搞汉服秀吗?兄弟!哈哈哈!竟然连头饰都搞得这么精致!但是我好像刚刚也看到了还有好几个人也都穿的汉服耶!哈哈哈哈哈!难道我这是到了汉服秀的秀场了吗?真的是活久见啦!哈哈哈哈哈!”
郑蘋萍的胡言乱语再加上这些完全就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把朱佑樘震得都懵了。朱佑樘自己也没想到,自从自己七岁当了太子起,这都多少年了!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的啊!就算是亲密如张皇后,她都不敢这样子掐自己的脸啊!
郑蘋萍竟然还趁着朱佑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他就上下其手了!她伸出了两只魔爪,对着他的脸又是掐又是捏的,还边掐边自顾自呵呵呵、嘻嘻嘻地笑。
不安分得朱佑樘连要捉她的手都捉不住。只得任由着她对自己上下其手,蹂躏着自己的脸。
好不容易才给哄回床上去睡觉了。刚躺下给盖好了被子,她却又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
朱佑樘又把她给按回床上去。她在床上安分了不到一会儿功夫又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再按下去,又再爬了起来,还用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心的形状,嘻嘻地笑着:“爱你哦!爱你哦!给你笔芯哦!”然后又一头倒下去了。
如此躺下又爬起来了好几次,惹得已经要走了的朱佑樘赶紧又回来守着。直到她睡着了才离开。
其实刚才郑蘋萍那一脸的小迷糊模样,又冲自己眨巴着那双委屈巴巴的小眼睛,就已经把朱佑樘的心给萌化了简直就只差萌出来一脸血了。现在这又是比心,又是说“爱你”的!这个谁顶得住啊!
还好!她这一次也就是在自己的这同顺斋里这样子耍耍酒疯!要是再有下次被别人看到了,女的还好,顶多就笑话笑话她,要是再遇上了一个别的男的。不是她被别人拐跑了,就得是别人被她给拐跑了!
这可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