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跑二十圈,仰卧起坐让做五十个,他就做一百个。
足足比别人多了一倍的训练量,还都是保质保量地完成,没有一点缩水和含糊,难道这样还入不了谭庆长的眼?
凌燃不信邪,所以才会拦住谭庆长。
谭庆长慢悠悠地往边上扫了一眼,其他本来好奇围观过来的队员们就一窝蜂作鸟兽散。
罗泓也一激灵,冲凌燃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神情,跟着其他人一起跑了。
对不起啊凌燃,不是哥们几个不讲义气,实在是教练太魔鬼,他们心里虚。
单间的训练室里,就剩下年龄明显隔辈的两人。
谭庆长看着目光熠熠,倔强地想要个答案的少年,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是沉着脸色,“为什么扣掉你这么多分数,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凌燃抿了抿唇,因为剧烈运动淌下的汗珠顺他的脸颊滑到下颌,痒痒的,但他顾不得擦,语气笃定,“我的训练完成得很好。”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会比他更努力了。
这点自信,凌燃还是有的。
谭庆长冷哼一声,“你上午完成了多少训练?”
凌燃连眼都不眨,“二十圈跑,一百个仰卧起坐,六十个空中大跳,跳绳六百下……”
一连串听起来就让人腿酸手酸的训练被他用毫不在意的语气报了出来,就好像他只是喝了杯水,吃了个饭。
谭庆长听得眉毛都皱了起来,“完成的是这些?”
凌燃点点头。
谭庆长布置的就是这些,他都是翻倍完成的。
难道还会不满意?
教练不都应该喜欢更勤奋的学员吗?
凌燃没指望让谭庆长喜欢自己,但最起码的,他加训碍着谁了?
难道还能是因为自己私自加训,谭庆长才会扣掉自己的分数?那也不应该啊,加训反而扣掉自己更多的分数?
明晃晃的疑惑,不加掩饰地浮现在少年乌亮的眼瞳里。
谭庆长见这个小兔崽子腰板挺直,满脸疑惑,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再想想薛林远说的那些话,脾气就上来了。
当即甩了凌燃一个冷脸,“想不出来自己哪里错了就再去想!直到想出来为止!”
谭庆长脸黑着就走了。
一出训练室就阴雨转晴。
这小子就是吃硬不吃软,脾气犟得要命,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好好说话好好劝根本就没用,非得先狠狠压他一阵子,再逼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凌燃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不对啊,生气不应该是自己吗?
谭庆长生什么气啊!
一直不把其他事放在心上的凌燃难得也有点意见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拿出毛巾擦了擦脸,又摸出了半天没看的手机。
薛林远还没有回他电话,连个短信都没有。
真奇怪,薛林远该不会是故意被支走的吧?
想到这个可能,凌燃背后一僵。
他想了想,又给霍闻泽拨了个电话,结果是对方的助理接的,用很客气的语气,告知他霍闻泽在开会,正在讨论一个重大的投资项目,近期都会很忙碌。
好像突然就被全世界抛弃的凌燃默了默,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但他身上的训练服都被汗水打湿了,还是先去冲个澡换身衣服比较好。
凌燃背起自己的背包,往洗澡间走。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少年还不知道,薛林远和霍闻泽已经站到了谭庆长那边。
但眼下,凌燃还是在隔间里冲着热水,往后抹了一把被水打湿,黏到额头上的头发,透明温热的水流就顺着他白皙的脸颊一直淌到脖颈里。
外间隐隐约约的人声听得很清晰。
“你们听说了吗,凌燃一上午就被扣掉十五分了!整整十五分呢!”
“真的假的啊?他不是才拿到青年组的冠军吗?带他的教练下手这么黑?”
“肯定是真的啊,我都亲眼看见了,整个白板上,就他一个人被扣了分,还是一扣就整整十五分!”
“该不会是做了什么惹到教练了吧?我听说那个谭教练脾气很不好,凌燃可能脾气也横,就惹到他了。”
“不会吧,我看凌燃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好像脾气很好的样子,他那几个队员总爱往他边上凑。如果是真的脾气不好,他那几个队员肯定不会搭理他。我跟j省队的人在一组,也没听他们说凌燃的坏话啊。”
……
凌燃听了一耳朵关于自己的闲话。
嗯,挺好,起码现在还有人替自己说话了。
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等洗好了,就换上干净衣服往外走。
正在说他闲话的人登时脸就青青白白。
可见凌燃连眼风都没扫过来一下,就很平静地走出更衣间,他们相互对对眼色,居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凌燃冷着脸的时候气场还挺强。”
几个人面面相对,也都把这事搁下了。
比起关心别人,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留在队里。
凌燃这么优秀的运动员,明摆着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