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揉着手肘满心沮丧。
自己居然会表现得这么差。
完了完了,他第一次参赛就要输了。
得亏薛林远及时发现,在六分钟练习结束之后把他拉到后台,好好说了一通。
“凌燃,你怕什么呢?我又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得第一,第一次比赛嘛,重在参与,能收获经验就行,别对自己要求太高。大不了我们回去再练,练好了再来,多大点事啊!你有什么可紧张的!”
那时的自己怎么说来着?
凌燃有点想不起来了。
反正大概就是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是紧张了。
不管怎么样,面子不能丢。
薛林远当时被他的犟嘴气了个仰倒,又气又笑地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你不紧张?你不紧张还摔个不停?”
凌燃就抿着唇笑,白净稚嫩的脸庞微微低下,难得还带点腼腆。
“好了好了,好好比赛,我相信你。”
薛林远不再追问,鼓励似地把宽厚的手掌平平伸出。
少年会意地握拳击打一瞬。
然后随着报幕的声音滑了出去。
薛林远不知道的是,在那时候的凌燃眼里,比赛的输赢意味的不止是输赢。
他已经知道薛林远收到了国外知名俱乐部的邀请,对方开出的聘金非常丰厚,是拿到国际上都足以打动很多教练的丰厚。
所以私心里就觉得,自己这一次的成绩排名很可能会决定薛林远以后是否会继续带着他。
凌燃很喜欢这个对他很好的教练。
所以不想被薛林远放弃。
换成现在的凌燃,说不定还要嘲笑自己当时的想法异想天开。薛林远怎么可能会离开华国,又怎么可能会弃自己而去。
但那个时候的凌燃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才会在上场之前那么忐忑不安,被紧张和焦虑充斥满胸臆。
他孤身一人,除了花滑,除了薛林远,他还有什么?
也就是被薛林远那么连消带打地‘训斥’一通,才勉强安下心。
十四岁的少年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在第一次登上的国际赛场上滑行、旋转、跳跃,试图用日日苦练的娴熟技术取悦征服裁判。
最后终于成功地拿到了属于他的第一枚银牌。
当时凌燃还挺高兴。
毕竟第一次登上赛场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在放到国际上都是数得着的。
薛林远也很高兴,在等待台看见分数后,就哭天抹泪地搭着他的肩头庆祝。
虽然只是枚银牌。
但当时的凌燃满心满眼以为是因为自己还有不足,在心里暗下决心:下一次,下一次他就会拿到金牌了。
可谁能想到,一直到他快要退役,都没有拿到一枚梦寐以求的金牌。
简直像是受到了什么可笑荒谬的诅咒。
凌燃回了神。
他想到藏在行李箱压箱底的那枚金牌,忍不住笑了笑。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他深深吸口气,全身心投入到对赛场的熟悉中。
少年半闭着眼,沿着赛场的边缘滑行,感受着风和迎面而来的气息。
冰面是他的老朋友。
但和老朋友的每一次会面都会有新的惊喜。
不同的制冰手法,软一些,硬一些,反馈到冰刀上的粘滞感都会有所不同。
其他的选手可能会心生抱怨,怕影响到他们的发挥。
但从凌燃心里,他总觉得,软硬不同的冰面,恰恰可以证明这位老朋友今天的心情有所变化。
所以今天是什么样心情的冰呢?
唔,好像比平时来的更硬一些。
他能明显感觉到冰刀划出醒目白痕的同时,用力会比平时费劲,唰拉声也变得尖锐。
少年的训练服没有拉拉链,滑行的速度又快,被风卷起的衣角就像是鸟儿的翅膀扑闪扑闪。
凌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将心神都放空,把对明清元的担忧和即将到来的比赛压力都消化隐藏起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然后上冰尽情演绎自己的节目,用自己现在掌握的全部去征服每一位裁判和观众。
清场的广播声响起,运动员们陆陆续续离场,凌燃也滑到了冰场出口。
“感觉怎么样?”
薛林远迫不及待地迎上,递给他一杯盖的温水,看上去比他还紧张。
凌燃喉间的突起滚动一下。
满嘴都是枸杞味儿。
保温杯里泡枸杞真的很符合薛林远的人设了。
凌燃点了点头,“还不错。”
还不错?
以凌燃的性格,那就说明很不错了。
薛林远露出了个笑,原本因为担心凌燃会被明清元的事情所影响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师徒两人一起坐到了看台区。
根据前一天的抽签结果,阿德里安会在凌燃之前上场。
“昨天的手气还不错!”
薛林远忍不住搓了搓手。
凌燃目不转睛地盯着冰场里金发少年的身影,很期待阿德里安接下来会为他们带来的表演。
阿德里安今天穿的是一整套的镶金边米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