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是什么人在招呼我,不过躲进面前的底商里总归是要比在汽车后面要好的多的。
谁能保证枪战的范围不会扩大到这辆车后面呢?
趁着枪声的空隙,我一头扎进底商里,屋内很黑,货架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鞋子,看来是个鞋店。到处都是烧焦的化工产品味。
还好不是便利店,不然战斗恐怕就要蔓延到这里了。我真后悔没有带点家伙事儿的东西,不过外面已经是枪战,比起来就是些小儿科。
那人带着我钻到了柜台的桌子后面,靠近了之后,我才看清他的衣着。
戴着口罩,挽起袖子的衣服破烂,虽然室内光线昏暗,但还是能清晰地看见他手臂上殷红的伤痕。
我们背靠着柜台,互相看着对方。
“真感谢。”我说道,外面的枪声渐渐变小。
“客气了客气了。”他摆摆手,“外面太乱,你就在门口,我也不好意思看着你待在外面。”
紧张的避战氛围,我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只知道外头不知道还有几伙人在对射似的,劈劈啪啪,鞭炮一般。
室内,安装在墙上的展示柜大开,地上散落着各种物件:鞋子,碎纸片,碎木板和垃圾堆在一起。地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和碎木屑石屑,我全身都有着衣服的覆盖和防护,不必担心这些东西。
感觉过了大概一世纪那么久,也许实际上只有几分钟,零零碎碎的枪声小了下来,然后四周陷入沉寂。
我并不打算马上出去,再在这里躲上一会是更安全的选择。
“结束了?”和我并肩靠在柜台后面的那人问。
我小心地从柜台侧面探出头,瞄一眼后快速缩回脑袋:“不知道,等会吧。”
什么都没看见,这里和交火的地方角度太大,我什么信息都观察不到。
“怎么称呼?”他侧头看向我。
他左右挽起的袖子,数条细长的伤口分布在他裸露的手臂清晰可见,身材有些矮小但并不瘦弱,整个人的体格和气质都格外的精神。
“姓吴,你贵姓?”
“周。”他在还算干净的裤腿上擦擦右手,伸了出来。
这时,我才发现他身上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衣服竟然是学生制服!
“你多大了?在哪个学校?”我递上带着塑胶手套的手,两人礼貌地一握,这样查户口似的提问有些不太礼貌,张口补充自己的情况,“我是实验的,国二。”
“十中的,就在旁边。我也是国二的。”
合着是遇到同龄人了,有些惊讶,我重新介绍我自己:“我是吴铮,口天吴,金字旁的铮。”
听到这句,他像是受到了重击,怔怔地看着我,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并肩坐着。
“你是实验中学的吴铮?”
我对于这样的反应感到有些诧异,他是认识我吗?我的熟人?可印象里,我同十中人并没有交集啊?
他瞪圆眼睛,接着说:“我听说过你,你在我们学校很有名。”
哈?什么情况?我心里似乎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别说这个,你叫什么?”
他似乎对于遇到我这个“名人”感到“高兴”,话语里带着积极的音调:“周匀逍,匀称的匀,逍遥的逍。”
比起名字,我对他的情况更感兴趣:“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同学呢?”
“出来的时候是五个人一起,不过后来出了事,我们都丢了。”
“什么事?”
“昨天夜里我们在超市避雨,虽然挺乱的,但是吃喝都齐全,也有特别多人打砸抢。后半夜来了一伙人,他们看货架和仓库都没货就抢别人手里的,这么一闹我们到处逃就丢了。”
“那现在?”
“我正忙着找他们,遇到这伙沿路打砸抢的人就躲起来了。”
“和昨晚是一伙人吗?”
“我不太清楚。”
这样看来,是有社会团体借此机会在“大放光芒”。东外环已经失去最基本的秩序了,往后无论是救助伤员还是基础建设,都将受到严重的影响。短期来看,市民和我们的生存都将更加的艰难,命运叵测。
为什么还是没有实行军队管制?在这样的紧急情况,应当及时稳定住社会秩序,让所有行动有序进行,最大限度的收回公权力,统一调度。
家里人在干什么?东外环政府怎么了?不好的想法涌现在脑海,想到往后的生活感到压抑的无法呼吸。
得尽快找到物资,在落日前回去才好。如果能得到政府的音讯,那就更好了。
“吴兄?”周匀逍打断我的思路,“你的情况怎么样?”
“从学校出来对付了一宿。”我并不打算把小路李依炜和别墅的事情透露给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在真话和假话之间打着马虎眼。
“为什么不在学校过夜?”
“没吃没喝,怎么待?”
“我们学校就不让出来,还是我们几个一块偷偷跑出来的。”
我并不关心十中的情况,只想着下一步。
在确保门口安全之后,我站起身拍拍身上腿上的尘土:“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吴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