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这般年纪,经手了这许些事情,寻常人家的娘子想都不敢想,她确确实实名声大噪,一个本该在深闺中的女人,如今,却已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
即便是有了身孕,也从未彻底松懈过,在得知这一胎怀的极为稳定的时候,她经手的生意又扩大了一圈。
酒楼不是她一个人的酒楼,所以,当开到第二家的时候,多数是明夫人在帮忙跑。
长乐作为长家有头脑的女娃之一,这些日子也是没着家,跟着大伯母跑前跑后。
在相邻的县城要筹备开第二家,等到这名声彻底打开以后,他们的酒楼会遍布各地。
对于容仪这样的想法,家里人倒是问过,以家里如今的财富,她那酒楼开与不开,其实没什么差别,只是开了以后会格外分散她的精力,且不说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产业需要打理。
可容仪只说了一句话,便让她们都明白了用意。
家大业大,不管是兄弟姐妹,还是旁的亲戚,总会有外出的时候,在外面在哪儿都不如在家里,她将酒楼做的再大一点,开的再远一点,将来,不管是谁外出务工都能住在自己家。
她说的是整个大家族,为的是家里所有人考虑,但谁又不知呢?他们家经常往外跑的是大公子,世子爷。
家里还有位小公子,那肚子里说不准还有一位小公子,将来长大了会做什么?会留在哪儿?且都是说不准的,她开那酒楼,不仅仅是为了自个儿考虑,她想的久远也长久。
凌儿摸了摸母亲的肚子,坐在她脚边,头靠在她腿上,手里闲翻着本书,而容仪则坐得端正,看着手里的账本。
这屋里都铺了毯子,凌儿倒不是席地而坐,毯子上面给她放了坐垫,门窗半掩,屋内暖气十足,不担心孩子会冻着。
容仪看了会儿,动了动腿,低声说:“腿压麻了。”
凌儿打了个哈欠忙坐直了身体,随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母亲,说道:“娘,我困了,肚子里的小弟弟肯定也困了,咱们去睡会儿吧。”
容仪转了转发酸的手腕,低头看着她笑:“方才白婆婆说要煮甜汤,你不还说要喝一点吗?你还说要等哥哥和姐姐回来,同他们一起出去玩,你这会儿睡着了,晚上怕是就没那么多瞌睡了。”
凌儿看了眼沙漏,忙说:“这还早着呢,刚吃过午饭,太饱了,可困了,娘,祖母说了,你不能总是看这些账本,你得休息,养好精神。”
容仪哭笑不得:“这些天怎么这么粘人啊?夫子放了你的假,你便总缠着我,不是吃就是睡,这样下去可是不行。”说着,伸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满脸稀罕的说:“这才几天啊,又长圆了一圈,等你爹爹回来就抱不动你了。”
凌儿不觉得害羞,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可二叔叔和二婶婶说我这样好看呐,哪有长胖,也就是一点点,衣服可都穿得下,我不缠着您缠着谁呀?我最爱最爱娘亲了。”看她撒娇,容仪心都化了,拿了个叶签将账本卡住,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朝凌儿伸出手,说道:“那娘就陪你睡会儿,你这些天休息够了,也得想一想,过年要给家里人准备什么小惊喜。”
凌儿立马说:“早先就想好了,嗯……只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且还要费些时间,但现在不能跟娘说。”
容仪笑笑:“给家里人的惊喜在于心意,不算价值,心意到了,便是无价,娘虽然好奇你想准备些什么,但娘呢不会打听,你便安心准备着,等到礼物现身的那一日,让为娘好好惊喜惊喜。”
凌儿摸摸鼻子,嘿嘿一笑,说:“我好像知道姐姐准备了什么,娘还想听吗?”
容仪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眼小女儿,然后摇了摇头:“可不许这样拆你姐姐台呀,她准备的也是惊喜,你要是提前告诉娘了,姐姐就有落差了。”
凌儿本来有些按捺不住,想说出来给母亲听,但自个儿本身也不敢确信,再加上母亲这样一说,她就更不能说了。
随后老成的叹了口气,说道:“为了这个惊喜,姐姐这些日子都不和我一起睡了,每天都不知道关在屋里鼓捣些什么,还有成成,他根本就不告诉我到底准备些什么了,问他也不说。”
容仪纠正:“你应该喊哥哥,你们一天天大了,你总是喊哥哥乳名,哥哥心里不舒坦,既然他们不说,便是想在过年那一天给我们惊喜,你忘啦?哥哥姐姐也会给你准备,就像你会给他们准备一样,所以,就不要猜他们会准备什么了。”
凌儿点点头,记下了母亲的话。
到了内屋,容仪准备蹲下来给她脱鞋袜,凌儿忙躲了一下,将母亲扶了起来,让她坐在床边,一脸严肃的说:“白奶奶交代了,娘可不能蹲,不能弯腰,这样会对肚子里的弟弟不好的。”
容仪本想说只是一会儿不要紧,但看着女儿这般严肃,且又富有责任心的表情,她便什么都没说了。
凌儿蹲了下来,给母亲脱鞋和袜子,又像平日母亲照顾自己一样照顾母亲,给她脱了外衫大裙,容仪没有阻止她,目光温馨的看着她,心里欣慰极了。
她的女儿成长到现在也知道怎么照顾人了,她这般细心照顾自己,真令人心疼。
拉过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