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开门等来的是捷报,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还有站在外头满脸血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来报信的亲信,安相洁心口颤了又颤,紧紧抓住门框看着来人。
那人强撑着,吐出了一句不成型的话:“中……中计了!”说完便倒下,再无一丝力气站起来。
外头火光冲天,杀伐的声音已经断绝,可亡魂的哀鸣,野风呼啸,都让这个夜晚平静不下来。
姜舜骁坐在上头,看着青焰等百来号人被控制在未行动之处,一具具的尸体被拖到一边,那里有蛮人,蛮人居多,也有姜舜骁的亲兵,他眼里涨疼,握紧了拳头,看着下头挑起了祸事,如今惨败,满脸惶恐的青焰,声音冷的听不出丝毫情绪来。
“阿木莎人呢?”
在被俘的那一刻,青焰才知道自己被坑惨了。
“我不知…不知啊……”
姜舜骁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低下身问:“她人呢?”
青焰被人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如今被他这般居高临下的望着,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令他心悸的恐慌,四面皆是他的人,乌压压一片……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他丝毫不知。
“我当真不知,她说她给你下了药,她去控制你,让我带人突击了你的人,两厢管控下,就……”
听到这儿,姜舜骁心里有了答案,他站了起来,冷漠的看着他,哼了一声:“既然她自寻死路,那你就在这儿等着,看她会是个什么下场。”
青焰不明,但他知道,大势已去,这般久了,部长那方半点动静也无,那他还期盼些什么呢?
姜舜骁坐了回去,他手底下的兵将走到青焰面前,恨恨的看着他,强忍着才没动手。
“本是给了你们活路,可你们不要,非要带着人来送死,这些人也是你们南蛮精心培育了很多年的人,此刻都断送在这儿了,将来史书上,你们南蛮族史之上,总是要记你们一笔,无耻,自私,荒唐,你们将是族类的千古罪人。”
青焰没什么气节,从来都是上面的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是一心追随安相洁的,当初扳倒了青山一脉,他便知道,自己与安相洁达成同盟,不可拆散。
他需要借着安相洁在部长那儿的宠爱,巩固自身的势力,安相洁也需要借着他这一族,壮大自己的底气。
在他眼中,阿木莎迟早是要接手南蛮,这个时候,自然是她怎么安排就怎么去做,忠心表在前头,将来不管做何事都要方便些许。
他又如何会想到,他一心追随的人,当真是个草包,心中无家国,无大义,那么点子私心,终将是要将自己害死了。
他以为,这次的联合行动,一是控制他们的兵力,二是控制住这将军,双管齐下,还能为南蛮博出一条生路来。
况且,安相洁是答应过他的,此番事成,定会将他提到第一长老位,还曾允诺,会从他的族中选一子与阿木莎成婚,将来……便是享不尽的尊荣富贵,这对他来说,诱惑无疑是巨大的。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方向越来越不对劲,他带着人当突出重围,就被姜舜骁的人无声息的包围,一直到现在,无人救援。
那副将看了眼堆积的尸身,痛苦的闭了闭眼:“原本招安可以用最和平的方式,可你们偏偏要走这一步弯路,你且看着吧,你的族人将以你为耻,你的家人也会被你牵连,说你是千古罪人都便宜你了。”这一时间,迟来的悔恨已然来不及宣泄他心中最痛苦的情绪。
他被堵了嘴,痛苦的扭送下去。
安排好了青焰的事,待到时机成熟,阿木莎便带了三五人去突袭容仪所在的院子。
当她突击进去的时候,见那人坐在梳妆镜前梳发,层层的纱幔挡住了她,但确定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阿木莎手握短刀上前,这周围的人早就被她支开了,现下,谁也阻挡不了她做想做的事情,这一回,她定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要让他们知道,想扼住南蛮的咽喉可没那么容易。
可走近了以后,才察觉到,那背影何其熟悉,那分明是……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那人已经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转过身来看向她。
那一瞬间,阿木莎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
“怎会是你?!”
阮初音打量着她,声音清脆:“如何不能是我?我也是从这儿出去的,看见我,你很吃惊吗?”
阿木莎惊疑不定:“这是京中那世子妃的屋子,你怎么会在她这儿?”
阮初音上前了一步,笑说:“不然怎么说我们是姐妹,心有灵犀呢,我知道你看她不顺眼,想抢她的夫君,作为你的姐姐,我自然是要想办法帮你一帮的,如今我替你解决了她,是不是帮你解决了好大一桩麻烦,你应当感谢我才是啊。”
她边说边笑,朝阿木莎走近,可她笑的实在太过诡异,阿木莎握刀横向,眼神冷漠的看着她。
阮初音丝毫不畏惧:“你在怕什么呢?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也在你手上,你拿着刀对着我,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害怕呀?”
阿木莎逼近她一步,刀抵在她脖子上,威胁道:“你别忘了,你也是蛮人,你如今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