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容仪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将身后披散的头发扒拉到前面来,却露出了透麻色轻纱盖住的纤背,她腰背的线条很是优越,这样一来更是一览无遗,挡住了前面,遮不住后面。
她说:“这衣裳确实不丑,只是布料没那么好罢了,也…也有些太暴露了。”
姜舜骁呼吸重了一下,欲要伸手去拉住她,却在下一瞬定住了,脸上的颜色一下子就变了,心里的疼痛蔓延到全身,麻痹了他的脑子,他知道是毒素又发作了,步子微顿,这股疼痛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他停了下来,深深地缓了口气。
容仪本还羞怯着,在察觉他的异样,瞬间反应过来,忙要去扶他,手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静寞的看着他,又内疚,又难过。
“相公……”
姜舜骁睁开眼,听到这一声心却更痛了,他看向泫然若泣的容仪,直了起来,说:“你千万别哭,你一哭我就更受不了了,只是毒发作了,缓一会儿就好。”
容仪低下头来:“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你我是夫妻,亲近的本来无错,可这种毒,就是违背人伦纲常的,它更违背了人的七情六欲,怎么能用这样的毒来折磨你,折磨我……”
看她痛苦的脸色,姜舜骁抿着唇深叹了口气,外头吹冷风,她穿的又少,只好先劝着回去。
等到客栈的时候,老妇点着煤灯还在等他们,时间已经很晚了,看他们回来,老妇松了口气,说:“二位这么晚才回来,叫我好担心,虽说咱们镇子人少,却也不是绝对安静的,万一遇上了歹人可就糟了。”
容仪说:“是我们回的太晚了,让您还专门等着我们,我们这就上去歇息了。”
“我等是应该的,已经烧好了热水,现在就给二位送上去。”
姜舜骁:“不麻烦您了,让跟着我们的人把水抬上来就好。”
“这怎么使得?几位都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真的不必麻烦您了,我身边带着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让他们抬水就好。”
说罢,也不与她再争论,两人上了楼。
容仪知道他这是又疼起来了,紧跟在他身后,却不敢离他太近,真可笑,他们夫妻亲近本是天理,可现在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却不得不与他分开。
“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缓一下?你就这么生疼着怎么受得了?”姜舜骁指了指自己那个包袱,容仪立马过去翻找,果然找到了一个瓶子,边过来边说:“这种东西,你应该随身带在身上才是,这毒说发作就发作,看着你这么遭罪,我都怪我自己。”
姜舜骁:“傻话,毒又不是你下的,怪你做什么?你若真这么想,就中别人的圈套了。”
容仪咬着下唇,蹙着眉头无奈的说:“我真是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毒药,难怪蛊毒会被列为禁术,你一靠近我就会痛,我就只能和你保持距离,可毒终究是毒,你说了,你一个人的时候也发作了几次,毒一直不解你就一直这样,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看她喋喋不休,满目慌乱为自己着急,姜舜骁又心疼又欣慰。
“毒会发作,是我自己的问题,每回毒发都是在我想你念你的时候,刚刚会疼,也是在我看见你心动的时候,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管不住心,怪不到你。”
他脸色煞白,眼神温柔,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柔情蜜意丝毫不加掩饰,容仪都愣住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
“你不信我吗?我说的都是实话,这种情毒,为有情之人所种下的毒,因为检验真心,我了解过了,最早先研究这样的蛊术和蛊虫的人,并不是为了用它去害人,而是那人的妻子为了财富抛弃了他和孩子,自此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的感情,不敢相信任何真心,所以才会研究这样的毒来,在他娶第二任妻子的时候,将蛊虫悄悄的放进她的身体里,起先她并无异样,两人在一起相敬如宾过了大半年,他心里清楚,这个妻子同样不爱自己,可两人能将日子过下去,她能善待自己的孩子和老人,也就能满足了,可没想到,在二人的孩子降世以后,他的妻子频频心痛,怎么也找不到源头,直到她呕出血来的时候,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是为什么。”
容仪蹙起眉头:“这不就是自私吗?这些故事究竟是编的还是真的?因为原配的离开,让他对所有人都不信任,才研制出了这种毒来,他却将这样的毒用在自己的妻子身上,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人。”
姜舜骁笑了笑,接着说:“故事都是有真实记载的,但至于是谁记载,总归不能是他原配记载的。他的第二任妻子在两人孩子的满月那天吐血身亡,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照顾好孩子,眼里满是不舍和痛苦,还有爱意,这是个悲情的故事,在他的妻子死后,他才知道,在一点一滴的相处中,他的妻子已经深爱上了他,只是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被什么奇难异症害死的,是被枕边人下毒害死了。”
从那以后,那人就将所有研制出来的蛊毒都销毁了,只是在他死后,后辈又依法炮制,让这样的毒药再度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