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蛊毒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发作了,疼到最厉害的时候会昏厥,若身边无人看着,就会昏厥到自然醒来,自我处理。
姜舜骁脸色苍白,他早知道自己身上中的毒其威力有多大,这些日子一直强忍着,可毕竟体内有毒,再坚强的意志力,再抗打的身子,也抵不过毒素蔓延。
毒素侵蚀让他的皮相都憔悴了许多。
而且这些日子,他的心总是慌乱的,隐约觉得有事要发生,可手上一直又没接到什么消息。
难道是毒素逼入心脉,让他的心脏也出现问题了吗?
这些日子他马不停蹄的往南蛮主部去,那一次误打误撞闯了进去,将那里的地形摸了清楚,现在他在去,想来是不会有人会为难他了。
那个女人狡猾至极,防不胜防,她知道自己为了活命一定会再去找她,但她不会知道,她惹的人是个怎样的性子,若到最后一步她仍不肯交出解药,那就同归于尽吧。
他绝对不会受这些小人的摆弄,也绝对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得寸进尺,南蛮小地,气数将尽。
……
不仅姜舜骁这一路去没有阻碍,容仪也一样。
只不过他们各自心里都清楚,一个人去是为了生,一个人去是为了死。.
这途中自然不会有人使绊子,他们就等着这二人去自投罗网。
阮初音告诉容仪,南蛮总部在一个黄沙漫天的地方,那里的人大多穷苦,秉性懦弱,外部的人被南蛮内部的人欺压的几乎没有活路,只有依附他们,顺从他们才能有喘息之地,所以,那些人几乎是以他们马首为瞻。
一旦到了南蛮境地,任何人都不可信。
“我们这些人再低调,也太招眼了,只怕是去了就会被人发现通报上去,你们若是有什么对策就在路上想好,别等去了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来不及做。”
容仪点点头,问:“你在哪里就没有一个可信之人吗?”
阮初音犹豫了一阵,随后点头:“有,但是我不愿拿他的生命做赌注,万一败了,会牵连到他。”
容仪目光坚定:“不会失败,你要知道,陛下让我来,不是让我无功而返的,你若不愿配合,瞻前顾后,对我们来说,事情多了一些难度,结果就会天差地别,要的是一网打尽,这一次若是失败了,他们就会有防备,下一次行事,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你又能有好日子过吗?”
“我……”
“我须得再提醒你一遍,现在你我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不愿对我投诚,害的也只会是你自己,你随我一道去,你那个妹妹又从无真心,难道她就不会以此借口除掉你吗?阮初音,你早已没有退路。”
一句话点醒了阮初音,她这次跟着过来,不就是为了手刃仇人,为自己报仇吗?现在又这般,也不怪人家会生气了。
余贞帮着说:“你这般不坦诚,我们也不敢与你合作,前些日子你还说你们是生死仇人,现在你又是这样的态度,你的恨也不过如此。”
阮初音:“我知道了,不用拿话激我,只是我在那里已经没有亲人,没有在乎的人了,他是唯一一个,我不想牵连到他罢了,你们说的对,这一次,只许成功,要物尽其用,只有除掉他们,南蛮的人才能过上好日子。”
看她摇摆不定,余贞担忧的看向容仪,容仪冲她眨了眨眼,两人什么也没说。这几日,这个阮初音说话自相矛盾,容仪大概也能猜得到,就她自己而言,也不是非要复仇,她不回去,还能活着和她的小情郎见面,可她一旦回去,那就是生死未卜的局面,这一趟还能不能活着回京城都是未知数,生死攸关的事情,她若怯懦也情有可原。
可这样一来,她就太不稳定了……
到一小镇的时候,几人下了马车吃饭,连日来的赶路,让他们精疲力尽,这一顿吃好喝好,没亏待自己。
容仪更是让余贞去吩咐店家准备两壶冷酒来,一杯酒下肚,几人都有些上头。
容仪摸着杯子,看着脸颊微红的阮初音,微微一笑。
她笑的莫名,叫阮初音的心咯噔了一下。
“吃饭吧,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今日好好的吃一顿,再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再起程。”
一转眼,她神色如常,好似是自己多想了,阮初音舔了舔嘴皮,夹了筷子鱼肉吃下,安然无恙。
可是这天夜里,她突然腹痛不止,疑心是这些日子习惯了干粮清淡,突然大鱼大肉的吃了一顿身体受不住,找人叫来大夫,开了一副药喝下,只管住了一会儿,就又痛了起来。
这个时候,容仪进来了,看着她疼的满头大汗,神色如常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到处一粒丸子,喂到她嘴边,说:“吃下它就不会疼了。”
阮初音蹙紧了眉头,将头别到一边去。
“什么意思?你下药?”
容仪将丸子放在她手里,盖上了瓷瓶,说:“原本是不想对你用这招的,但这一路上,你总是让我放心不下,这药并非什么剧毒之物,只要按时服用解药。你就会好好的,待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将解药给你,彻底根治。”
“你什么时候下的药?今天中午的那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