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事赶事都堆在一起去了,不能两头兼顾。
她走以后,这院子里最重要的就是三个孩子,孩子们在祖母身边,在长留,不管在哪儿都要有人看着,她也怕自己万一一走,孩子天性,要是不听话的话,没人镇得住他们该如何是好?
所以,带着茯苓出来以后,容仪给了她一把戒尺,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这把戒尺交给你保管,这院子里,不管是新进来的人,还是老人,包括这三个小的,若有不听话生事的,你便待我施行,好好的管教他们。”
三个孩子看的一愣一愣的,纷纷表示自己绝无可能不懂事。
容仪微微一笑,说:“不只是茯苓,还有白婆婆,她在这儿年纪最长,也算是你们半个长辈,你们若是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她会替我监督着你们,若是你们敢顶撞她,回来以后,仔细你们的嫩肉。”
分别在即,哪怕是母亲拿话吓唬他们,他们也不觉得害怕,看着母亲笑,他们却想哭。
气氛一时沉默,容仪也察觉到孩子们情绪的不对劲,知道他们这是为何,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终归有一别,她总是要走的。
可在开口时,她自己先忍不住哽咽了。
“此番远离京城,不知何时回来,你们在家里一定要听话,听长辈的话,不要让娘担心,这些话说一千遍,一万遍,或许你能听得心烦了,娘也还是忍不住唠叨……”
她的孩子都还这么小,她如何真的忍心呢?若是可以,她也希望他们夫妻二人能像寻常人家一样,就陪在孩子身边,陪着孩子,可是不行,他们肩负重任,总要舍弃一头,注定是要亏欠孩子的。
难怪每一回他走的时候都不敢回头,家里有牵绊的人,一旦回头,就再也不能安心了。
容仪不知等到自己那一天,能不能忍住不回头,孩子们越发懂事了,不会让她为难,到时候,终归是自己和自己为难罢了。
嘉成低下头闷闷的说:“若是孩儿能快些长大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娘去做这些事情,若是孩儿有本领定要跟着娘去,可儿知道,就儿现在的模样,跟在娘身边,也是给娘添麻烦,是儿子不孝。”
容仪想到查先兄弟二人说,非要自己带上孩子之谬言,心里一沉,她对几个孩子说:“你们现在还小,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呆在家里,跟着夫子好好的学东西,以后不管外人和你们说什么,你们都要记得娘今天说的话,在娘和爹回京城来见到你们之前,万不可听信别人的话,独自出城。”
查先兄弟二人想方设法,将一切告知,引诱自己入陷阱,自己是没办法,可自己涉险,孩子都得保住,他们的算盘打得好,想将他们母子一网打尽,想都不要想!
现在,他们是用这样的方式,保不齐以后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去骗孩子,若孩子们真听信了小人的话,后果真是……
想到这里容仪就浑身发冷,她不怕自己深入龙潭虎穴,她有屠龙的勇气,有与虎搏斗的精力,可她害怕,她一离开洞穴,就有敌人来打她孩子的主意。
此话孩子们没听懂,懵懂的看着她。容仪说:“就比如,不管是谁说,家里的长辈出了事情,要带你们离开这种话,都不能信,一个字都不能信,家里的长辈是大人,若大人真出了什么事情,自有大人的法子去解决,怎么会找你们几个孩子呢?你们在京中也要时刻警惕着,若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最能信任的地方,一是王府,二是长府,三是傅家,除了这三个地方,也只有你们干爹的候府足够信任。”
“娘留在你们身边的人,必然是你们都熟悉的人,娘绝对不会派你们都不认识的人在身边,若是有一天,你们发现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多了几个生面孔,不要慌,带到人多的地方,光明正大的,再将自己的怀疑一五一十的告诉能信任的人,如祖父、祖母,不要觉得这些是小事,更不要以为爹娘安排的人就永远不会出事,你们也要学会察言观色,应对危机。”
教到这些的时候,容仪越熟说心里就越难受,她的孩子们就已经要学会独当一面了,要学会去保护自己,提防别人,一步一步再艰难,再小心……
白婆婆说:“夫人放心,老奴留在府上,拼死也会护住三位主子的,万望夫人珍重!”
嘉成听了这么许久,在听到白婆婆的话时,心猛地沉了下来。
娘方才说的那些,平日里都是不会细说的,可她现在事无巨细,一点一点的都交代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爹娘走后,这京中也不太平了,若连京中都不太平,那爹娘去的地方,又该是怎样的危险?娘害怕他们兄妹会遇到这些危机,那娘去的地方是不是更危险?更恐怖?
想到这里,嘉成握紧了拳头,忍住了那句“你非去不可吗?”
……
启程那天,容仪带着阿满、余贞,还有乔装改扮的阮初音。
走之前容仪将大概情况告知了身边最亲近的两人,阿满、余贞。
“我们虽是一路同行,阮初音也是我们的人,但对她当防还是要防,不能掉以轻心,在她面前,有些话就不要细说了,她的身份敏感,切记,不能暴露了她的身份,她此次化作我身边婢女昕蕊的名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