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确信自己还年轻,没有耳疾,阮初音当真要觉得,自己是听岔了罢。
随即笑了笑,说:“府中二爷便是世子爷的左膀右臂,我这样的身份,生出来的孩子万万没有那个资格做世子爷的左膀右臂。”
容仪看了她一眼,倒是自谦的很,只是不知道,是真谦还是假意。
“我想,娘子大概是弄错了,只要是王府的血脉,便该是一条心,不管是什么身份,能生得下儿子,自然有你的前程。”
这话说的隐晦,阮初音愣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看向眼,世子妃,犹豫的道:“这……世子妃说话深奥,却不知是何深意?”
容仪勾唇一笑,抬了抬手,玉衡从里间拿了样东西出来,走到阮初音身边,递给了她,阮初音迟疑的接了过来,不明所以。
看世子妃示意她打开盒子,便动手开了这盒,里面躺着一只金灿灿的簪子,硕大的珍珠镶嵌顶端,阮初音愣了一下,眼里翻涌起莫名的情绪,她将盒子盖上,稳了稳心神,又听那边说:“初次见娘子的时候,仓促了些,礼数未做全,这簪子是我精挑细选之后送给娘子的,娘子看着可还欢喜?”
阮初音露出笑来,说:“世子妃给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只是,无功不受禄,这簪子实在精美,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也叫人心慌。”
容仪看着她,笑意淡了些,挥退了屋中其他下人,才说:“话说到这儿,娘子应当是清楚了,若是娘子当真不清楚,今日这些话,全当我没说。”
“这……”
“我只爱与那些聪明的人说话,话到此处,若还装聋作哑,装疯卖傻,可就失了意思了,我也不强人所难,你便安生的,在向西苑过你的日子吧。”
说罢,容仪喝了口茶,缓了一缓,轻笑一声,说道:“左右我都是这王府里唯一的世子妃,将来,富贵无极,再不济,我也是长家的姑娘,又能差到哪儿去?这些前途富贵,你若是不敢伸手接,那便到此为止吧。”
阮初音心如擂鼓,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她从未想过这位世子妃殿下会与自己扯这些事情,她也不怕自己会反咬她一口?
况且,自己到这府上来还没有多少日子,与她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她怎么就敢与自己说这些没门的事?她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名声脸面皆没有?
想到这儿,阮初音心中定了定,说道:“世子妃一心为着王府着想,我只是不知道,您怎么会把宝压在我身上?我在这府中无名无份,怕是当不起殿下重任。”
见她不再装傻充愣,容仪笑了笑,说:“与明白人便可直言了,这些日子我瞧了,王爷对你百般宠爱,一心呵护,这样的待遇,也只有你了,昨天夜里,王爷是在你那儿歇下的吧?这便足以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不轻呐……”
阮初音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干脆挑明了说:“世子妃一开口就要我为王府开枝散叶,这只怕只是个说辞,您是想借我的肚子,分走长公主的宠爱?”
容仪眸色微深,脸色沉了下来,看着她道:“我不仅要你分走长公主的宠爱,我还要你有朝一日能将王爷全然握在掌心。”听她亲口说出这番话,阮初音心中大惊,看了她许久,不敢搭话。
她这究竟是……是真心之话,还是想套自己的话?
可她说这话,一点也不像是在弄虚作假,自古以来,婆媳之间不和睦的不知有几多,尤其是她们这样关系特殊,是婆媳,却又不是亲婆媳,那长公主身份又尊贵,想忽视都忽视不掉,恐怕明里暗里给这个当媳妇儿的也丢了不少压力,否则,现如今,她又怎会开口要与自己为盟?去对付那长公主,又不是疯了傻了。
“恕阮娘愚昧,我如今与外客的身份入住王府,想来是惹了长公主不快的,可终究是主母与妾室的事情,世子妃同我说这些,是为何意?您对那长公主又何故要如此提防?”
这下,容仪的脸色已经不复方才温软,她冷着眼,冷哼了一声,十足轻蔑与不屑,她说:“既然选择将话摊开说,我也就不瞒你,你应当也知道,府上的二爷比世子爷小不了多少,他又是长公主捧在心里的娇儿,世子之位虽是我夫君的,可我的夫君常年在外,行的都是凶险之事,他若有个什么不测,有个什么意外,那这世子之位是谁的?”
闻声,阮初音不由吞咽:“这……”
“她长公主不仅是王妃,还是皇室的长公主,她的一句话可以定人的生死,这一次,世子爷不在府中,我很是怀疑是不是她在宫里说了什么,否则,这样的日子,一点点小事还能指使世子爷出去?是何居心,不难猜测。”
她说这话就差明着说,那长公主包藏祸心,就指望着继子战死在外,而她的儿子好顺理成章的坐上世子之位。
阮初音心中不能安定,她今日吃到的消息,实在难以咽下去,她不知道这位世子妃突然来这么一手究竟是要做什么?她当真恨长公主?还是……还是……
许是自己心里本就心虚的缘故,她着一股东风迎面吹来,却叫她不敢接受,不敢相信。
看她惊疑不定的样子,容仪深深地沉了口气,她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每一步都发沉,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