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年少轻狂,才去动老虎的屁股,不过也就那么一次,姜舜骁轻咳了一声,没有要细说的意思,道:“没什么可说的,总之,这是家养的,你莫怕。”
容仪打了个寒颤,谁家家养猛兽?说是不怕不怕,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怕呢。
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后,才说:“快些回去吧。”
……
卞达一事处理起来虽麻烦,但也迅速,毕竟是沉寂了多年的大案,人证物证具在,只需要逐一排查,最后定论就是了。
天气越来越冷的情况下,郭夫人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对于郭家人来说,这已经是许多年前都做好准备了,但真到了这一天,还是觉得心里一冷,再也无法回温。
郭夫人的几个孩子都回来了,大都很沉默,叫人心里沉重。
容仪陪了好几天,眼见着郭之乡的面容越发的憔悴,却无法去帮到他什么。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医术再高明的郎中也只能治病,不能治命。
郭夫人说:我已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了,只望还活着的人,能够安然存世,莫要为我悲伤,这一辈子,苦也好,甜也好,终究是过去了。
十日,大限将至。
大家都陪在身边等着,陪着,在第八日的时候,据说袁老出山了,他带着弟子直奔了郭府,引起了一时的动乱。
大约过了一日一夜,袁老带着弟子从后路回了掬艾庄,躲过了守在正门的一众老百姓。
后来,再传郭夫人,据说已经病愈,只不过需要她静养一段时日,不宜见人,从那以后,就很少再见郭夫人了。
有人说,那日袁老出山,救了郭夫人的命,却让她从此落下了病根,无法离开床榻。
虽然有些玄,但传多了,也是有人信的。
毕竟,袁老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当年他能保曲沙县无虞,如今解救郭夫人的病痛,应当也不在话下。
而真实的情况,也差不太多。
那日袁老会来,实在出乎预料,曲沙县经年来那么多的事情都没能让他露面,此番他能来郭府,大家全然没想到,他单单只是来救郭夫人的命,还当是曲沙县又有了什么大危机。
直到他单独进了郭夫人屋中,里面一时寂静,一时闹腾,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然后便是第二日,见着他一脸疲倦的从里面出来,然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无碍了。”
后来说了诸多事项,那都是郭家人在听,容仪和姜舜骁也是后来知道的。
郭夫人的命是保不住了,但少不了要缠绵病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在了。
这是最令人难受的的结果,也是最好的结果,不管怎么说,能保住性命是最好的。
郭夫人清醒以后,说的这一句话就是:“卞家的事结束了吗?”
郭之乡难掩痛色,只是点了点头。郭夫人看着他发中的白,脸色一沉,想要伸手去抚摸,却抬不起力气来,只说:“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我这身子……委实没必要多费心思。”
郭之乡抓住她的手,心里一痛,细细交代说:“卞家的事,有世子帮忙处理,我一直陪着你,孩子们都回来了,你好好的,会好的,以后,曲沙县也会好起来。”
曲沙县久病不治,就如郭夫人的身体,亦久病难愈,如今,长在曲沙县的一颗毒瘤终于能被清除了,而人却无法恢复如初。
郭之乡看着、心痛着、无奈着。
郭夫人点了点手指,说:“别怕,我没事,我还要陪着你,看曲沙县越来越好。”
……
曲沙县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容仪问过何时回去,姜舜骁却道是不急,还问过她,要不要去看戏。
容仪看了他一眼,见他笑的高深莫测,次日便带着朱苓毓同他一起去看那好戏。
……
大牢里,卞达盘地而坐,而铁栏杆外面,就是趴在地上假寐的老虎,不知是谁取的名字——小猫儿。
据说是这老虎幼年时期,十分像那猫儿,才这样叫它。
容仪进去看到的第一眼,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朱苓毓一把拉住她的手,目光温柔的说:“别怕,家养的。”
容仪假笑了一声,看着那猫儿的背影不语,只说:“你怎么都不怕?”
朱苓毓难掩兴奋,看着那老虎直言:“你知不知道,能驯服老虎这件事,很厉害好嘛!”
容仪:“……”
而后又听她委婉的说:“那日听你说它还蹭你的手,说明它亲人呢,我能去摸摸它吗?”
容仪笑的僵硬,什么也说不出来,连点头都显困难。
倒是姜舜骁开了口,说道:“可以摸,它识得好坏,你去找暗卫要吃食,就能引它欢喜。”
然后,朱苓毓就去找暗卫去了,容仪看了姜舜骁一眼,嘴角抽搐,说:“这就是你要我来看的戏?”
姜舜骁抿唇一笑,说:“且让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审的,说不准,你以后也能用上。”
容仪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是跟着他,往监察室走去,而后坐在桌子后面,这里能看见卞达那边的情况,亦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很是清晰,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