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这心里就越怕,简直将恐惧都放在脸上了。
唐氏踱着步,眉头紧锁,道:“可这年景看着很是好呀,怎么会这样呢?”
看她怕成这样,容仪并没有出口安慰,只是将她看着,气定神闲的抬了抬手,示意她静静,而后说道:“夫人不必忧虑,我既到此处来,便确有其事想要了解,至于是不是大灾大难,且要等你家儿子儿媳回来以后方可知晓。”
这么说并不会让她觉得松一口气,作为村长的夫人,她心里也装着这村整个村子的村民,若是大灾大难,便是村民遭殃,若是小灾小祸,那便是个别人要出问题,而这个别人,却是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儿?
如同兜头泼下一盆冷水,叫她心肺俱凉,脸色煞白。
“我…我儿子和媳妇儿可是犯了什么错?他们都是本分的庄稼人呀!我儿子还读了几年书,虽未考取功名,可大道理都是懂得,妙云娘子,您可是窥破了什么天机?难不成是我儿要大难临头了?!”
看她焦急的样子,容仪便知道,曲沙县的百姓对怪力乱神确实是十分信重的,这也是袁老之前的功德,让他们对袁老深信不疑,从而对自己这个“妙云娘子”也深信不疑。
且这位村长夫人,十分老实,她若多点儿心思,恐怕在自己出现在她家的这一刻,说出了这番话,都不会这么轻易的听之信之,反而要先核查清楚自己的身份,再说其他。
她这般无害质朴,也容易套话。
容仪说道:“夫人先别着急,此事还有待商榷,是有一些陈年旧事上有冤情,到现在都没有个定论,所以,我才会寻到此处来,得一个解法。”
“什么陈年旧事?什么冤情?我儿子一直生活在我的身边,他若有什么事,定会知会我的,许是弄错了,许是有什么误会,妙云娘子不如先与我说,我定不敢欺瞒的。”
容仪顿默,目光微微闪烁,她稍侧了身,阳光正好从窗户投进来打在她的脸上,能看清空气中的微尘,还有她卷翘淡漠的鸦睫,她启丹唇,问出来的话,竟如一把短刀,陡然之间插进唐氏的心窝。
“此事想必夫人有所耳闻,便是当年贺家之事。”
话到此处,容仪看向她,目如利刃,寒冷无情:“还有唐小美。”
唐氏的心狠狠的往下坠着,她抱紧了大孙女儿,脸上那一瞬的慌乱是骗不了人的,只见她四下看了下,而后抱着孙女进了内屋,片刻都没出来。
朱苓毓蹙眉,欲要起身去看,却被容仪拦下了,她面露不解,白婆婆才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娘子莫担心,她不是跑了,只是去安顿孩子了。”
看她方才那神色,是有话要说,却又不便让小儿知道。
果不然,不出十息,她自里出来,坐在容仪面对的椅子上,声音都小了些,道:“娘子,先头那个人,在我们这儿提都不能提呀。”这下容仪还未做反应,虎牙变了脸,隐含怒气,说道:“此话何意?难不成是我妹子有什么晦气不成?”
唐氏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面色沉重,道:“虎牙你莫急,且听我把话说清楚,不是你妹子,是那个人,在这儿提都不要提。”
虎牙咬着牙,虽心里憋闷,但也隐下不发,静待大人问话。
容仪看着她,见她说此话不似作假,言语中情真意切,也甚是沉重。
唐氏道:“我们都知道她是怎么没得,她们一家确实惨呐!那人怨气重,魂不肯散,说不得念不得,否则容易招来!”
容仪目光一沉,直言道:“冤有头债有主,既是冤魂,便该去找生前害过她的人,又怎会无事侵扰旁人清净?”
唐氏一哽,提了口气,又散了,她道:“娘子有所不知,她生前便是我们这儿的人,生前受了冤屈,死也是怨死,这样的人怨气重,她游荡在人间不肯投胎,便是要报复!我儿早些年一个整觉都没睡过,便是受她侵扰,吓得衰弱,好在后来娶了妻冲了喜,家里有了人气,便少阴寒。”
前面她说的,容仪不当回事,反是她后面的话,叫容仪精神了起来。
“成亲冲喜?这里头有什么说法?”
唐氏面色有几分难堪,她看了容仪一眼,说道:“这事若是旁人,我是绝对不会再说的,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妙云娘子既然是袁老门下的弟子,那我就不瞒您了。”
“……”
“早些年我儿整日满口胡言,夜里睡到一半,张荒起身,嘴里念念有词,满头大汗,后来请人来看,便说是有邪祟近身,惹他不宁,那道士说,要他尽快成亲,以喜冲邪,那个时候,一直是儿媳陪在我儿子身边的,那姑娘心地好,便是我儿子犯了疯病她也浑不在意,再加上两人确实都有情,便将日子定下来了,这一成亲果然就好了。”
原来当初唐山河与张小梅两人并非是自然成婚,而是有这件事背后推了两人一把,容仪默忖片刻,道:“可唐山河与张小梅两人命中并无姻缘,夫人可确定,他们二人当真是能有情妾有意才促成好事的?”
唐氏怔住,面色尴尬,手心不由得在腿上蹭了两下,她道:“确然…确然不是娘子说的郎有情妾有意,当初是张小梅先喜欢上我儿子的,这我看得出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