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长乐和郁妤早已形同亲姐妹,只差同吃同住了,若不是怕引起旁人怀疑,长乐只怕早些日子就要搬来芙蓉居了,可到底偌大一个刺史府,也绝不会短了她一个人的吃住。
当时长乐刚到湖心亭,说是湖心亭,说白了也就是池塘上的雅亭罢了,四面通风,这个时候坐在这里还是有些凉快的,只要穿的不单薄,也绝不会觉得太冷。
她约了容仪出来在这坐坐,结果容仪还没来,段枝薇先来了。
对于这个段姨娘,长乐也是打过几次交道的,通常都是她凑上来与自己说话,表现得十分恭顺亲密,若不是早就从姐姐那里得知了她这个人的人品,长乐都要以为她是诚心要来和自己做姐妹来了。
此时看她来,长乐也没失了大家风范,对她也是笑脸相迎。
段枝薇自知自己身份卑贱,这个从京城来的姑娘,她是绝不敢同她称姐道妹,只迎着秋风,似是哆嗦了一下,声音却很是清亮,道:“妾身前来,是有一事要同长姑娘说。”
长乐看着她,挑了挑眉,说:“且坐下吧,一会儿我有个小姐妹也要过来,不知道姨娘要说的话,她在场是否能说啊。”
段枝薇:“想必长姑娘说的这位小姐妹,就是夫人未来的弟媳,郁小姐吧。”
“自然。”
段枝薇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坚定,迈开步子朝她走近了一些,说:“这话原本就与她有关,只不过,妾身想着,若是她在场,只怕这场面不好看,如今,趁着她还没有来,妾身便将自己所见所闻都说与姑娘听,姑娘可一定要当心呐!”
看她这样神神叨叨的,还是与自家姐姐有关,长乐自然晓得她不会说什么好事出来,但也摆出一副十分配合的模样,说:“那……究竟是何事?”
段姨娘咬了咬嘴唇,迎着她清亮无害的眸子,心知这个长乐姑娘是个大气的,便低声说道:“那……妾身就斗胆一说了。”
过了片刻,只见长乐脸色羞恼万分,呼吸都粗重了起来,见状,段姨娘又说:“早知道长姑娘是个好性的,只是这件事实在是有辱家门,妾身是不意间看见了,后来又将此事确定了,才说到姑娘耳边的,若是姑娘身边有个能主事的长辈在这,这事就好解决的多了,只不过,想来姑娘能到此处来看望将军,也是有决断的人,这件事就交给姑娘了。”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还请姑娘怜惜妾身,这件事不管如何,待姑娘自己抓住了证据,切莫要扯出妾身来,妾身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妾室,在这府中讨饶生活尚且困难,若是让主家知道妾身如此搬弄是非,定不能饶我了。”
长乐紧蹙着眉头看着她,而后点了点头,语气严肃的说:“你放心,这件事与你无关,待我查清却有此事,那居心不良的人,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段姨娘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她这样年轻的面容,又怕她镇不住事,担忧道:“只是她如今与姑娘您走的近,只怕到时姑娘心软……”
这下,长乐笑了,看着她说:“这你就放心了,我生平最恨惹是生非的人,也最爱护着自家人,若事实真如你所说,我自有法子去对付那人,我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段枝薇这才是真的放了心,也在心中嘲笑自己多余的担心,长家出来的人,又岂会为了一点点私情而误了大事?她顿悟,后又说道:“即便如此,姑娘也还是要小心一些,这郁妤是仗着夫人的势,从来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那可怜的孩子,若不是因为她的撺掇,也不会养到夫人院里去,母子分离,实在是诛心之痛,若不是因为长姑娘您身份尊贵,想来她也是看不上的,如今您身在异地,若是到时要对付她,也要万分小心呐!”
看她如此为自己“着想”,长乐笑了笑,说:“我都知了,你先回去吧,再过一会儿,她就要来了。”
段枝薇连忙福身,这才离去。
她走后,长乐看着空地,实在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又端起茶杯满了水,喝下去时还因为方才听的话太过可笑差点呛着了。
“是什么高兴的事,惹得你笑成这般。”容仪含笑走来,手里还握着一双未做完的冬靴。
长乐拉了她过来,本想是忍上一忍一会儿在笑她,可实在绷不住太过好笑,便说:“方才段姨娘来找我了。”
容仪讶异:“她来找你做什么?”
长乐没绕弯子,直言:“还是因为你行事不小心,让人家抓住了把柄告到我这儿来了,我这个小姨子替我姐姐主持公道呢。”
容仪听的有些糊涂,默了一瞬,后看着她坏笑的模样,这才明白,脸也一下子就红了,她说:“不……不会吧,我去的并不勤快,且都有阿满护着呢。”
长乐乐的看笑话,说:“就算有她护着,你们俩也是两个大活人呢!这府里虽不说都是眼线吧,可就有那么巧让人家撞见了面,且事实如此,便是百口也莫辩了。”
容仪羞过一阵,心想自己夜会情夫……啊不是,是丈夫,确实有些掉脸子,但羞过以后,到也想过来了,她说:“这个段姨娘还真是一天到晚都不安分,自己的亲儿子都养到夫人院里去了,没说想个办法,对我的事还这么关心。”
“人家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