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动静一点也没收着,外头守着的宝玉听到公主的声音,脸都吓得绿了,四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朱苓毓厌恶的别过头去,说:“即便我无人可依,也还是朱国的嫡长公主,你……”
看着她不加掩饰的目光,朱兼棣目光沉了下来,竟伸出手来捏住了她的下巴,与她保持着寻常姐弟不还有的距离,语气深沉道:“我不是说过,不喜欢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吗?”
朱苓毓拍开他的手,又惊又怒,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远了一些,说:“你还有没有道义廉耻?我是你亲姐姐!”
却听到他冷哼了一声,说:“我可没什么姐姐,只要我愿意,你也可以不用做南宁公主,不用做姐姐。”
朱苓毓蹙紧了眉头,而隐在后室的段天承亦满目寒光,手捏成了拳头,有些克制不住想给他两拳。
“你什么意思?”
朱兼棣坐了下来,眼神肆意的打量着她,说:“我是什么意思,阿毓这样聪慧,又怎会不知呢?”
这一下,朱苓毓浑身的血都在倒流,温度降至冰点,她神色可怖的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看她这副样子,朱兼棣笑了,伸手想去拉她,却被她躲开了,他也不介意,只说:“你也大不了我几岁,叫你姐姐,总让我有种自己还是孩子的感觉,叫阿毓多合适……寻常对喜欢之人,不都是这样称呼吗?”
朱苓毓惊怖的盯着他看,像是在看怪物一样,她深吸了口气,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直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皇姐!即便郑家不在,我也是父皇的血脉,你我同父异母,你怎敢说出这样有悖人伦的话来!”
听到这番话,朱兼棣本能的厌恶,他道:“阿毓在怕什么?父皇年事已高,这些年身子亏空的厉害,他再也理不了事了,就算他不死,如今实权也在我手上,未来是什么样的,皆是我说了算,你还怕我不给你交代?”
朱苓毓心脏砰砰直跳,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与自己相同的眉目……即便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母亲,可很多事,是她自己翻过身了也无法改变的,比如血缘。
再如何恶心,她都改不了自己的血缘。
可没想到,他竟离经叛道到这一步了,敢说这种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再回忆过去种种,每每碰上他时,他看自己沉默的眼神,她都以为是他不喜自己,一同他母亲一般,恨不得自己下一秒就消失,那个时候,她也想过,若有一天是他登基,怕是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可从未想过,他对自己,竟有这种龌龊心思!
朱苓毓脸色煞白,她道:“你恨我,你想毁了我是不是?”
就像唐姿柔恨她母亲,恨意也是可以遗传的,三公主和五公主就恨自己,他也定是恨毒了自己……朱兼棣看着她,没有否认,只道:“何出此言?我只想扫清障碍,阿毓,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不要这样叫我!你恶不恶心?你可还有道德人伦?你这样,是要遭天谴的!”
她的排斥不是装的,也是,这样的感情说出来都骇人听闻,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爱上亲姐姐,是因为她的容貌?因为她莺莺娇声?朱兼棣从未想明白过,可自从懂了男女之事时,他做的第一场梦,梦到的不是美娇娘,不是母后精心安排的歌姬舞姬,而是向来清冷如月的嫡长姐。
他试着冷淡她,好像不看她,不想她就好了。
可是,不看还可以控制,不想如何控制的了?再到后来,不知觉得,身边但凡能让他多看两眼的,皆是与她有相似之处的,夜里黑灯,有欲无情,心心念念的,皆是那个不该之人。
再往后去,他看着后院那些美娇娘,竟心如止水,只不经意听到她的消息时,心神动荡。
他无法克制,越克制越想念,可他知道,想要得到她,除非自己坐上皇帝的位子,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利时,无人能左右他时,他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母后教了他那么多年的弄权之术,他都不曾动心,虽是皇子,又是皇后所出,一出生就注定尊贵,他也没那野心,后来他倒是一心一意玩弄权术了,母后还为他高兴了好久,以为他是终于开窍了。
是啊,终于开窍了,若是母后知道,自己之所以渴望权利,并非是为了唐家为了她,而是为了郑皇后的女儿时,不知是否还会高兴。
今日,他有些克制不住,想亲自来看看她,这些天太多事太多人绊住了他,等他想弄权时,这个国家已经岌岌可危,一碰就能碎,他深知,死水难复生,这个国家的气运将尽,可他也没那么在意,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皇位,他只想早日解决了这些事,再好好疼她,宽解她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
可今日一来,她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排斥和厌恶,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她从不知,自己纵横谋划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谁,她若知道,可还会这般待自己?
这么多年的骄傲让他低不下头来,他只冷声道:“我是天龙之子,又岂会在乎天谴?”
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朱苓毓,此刻也震惊到无言,她心里飞速盘算,而后只有两个字扎根在脑海里——冷静!
一定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