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般说起,长乐才真正的松了口气,她一直认为清寒之所以看得开,是因为她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她丢弃不掉养育之恩,放不下亲情,所以,她不会一走了之。
她的面上眼里都是幸福,她不单单是在维护那个人,她所诉说的,是一段旁人看不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感情。
长乐哑然半晌,才举杯,故意说道:“你若这样说,我以后可就不敢在你面前再说他的不好了,到时候,你怪罪了我,我都不知道。”
清寒笑了笑,说:“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怪罪你,因为我知道你是当真希望我好,只是人好的办法有千万种,或许和他才是我最好的幸福。”
长乐吸了口气,表示快要酸掉牙了,一旁听了许久的容仪才说:“听你说这些,我也想起了当初的我,想法更是简单,以前的我一直想着,将来自己嫁给一个老实的人,不管是农夫,还是做生意都好,只要为人老实,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就好,可我如何也想不到,我后来嫁的那个人,会是威震四方的大将军,一个和我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我性子温吞,又很执拗,向来都是自己和自己较劲,遇到事后总是没什么能耐去解决,我想,我这样的性子,若是遇上个厉害点儿的夫君,那后半辈子怕都是被人家把持住了。”
“可是姐姐没有想到,你未来的夫君不仅厉害还霸道,可是,遇到这样的夫君又有什么不好呢?他若真心疼爱你,再如何厉害霸道,也只会让你把持着。”长乐揶揄道。
清寒也说:“我也听阿乐说了不少容仪姐和大将军的事,听说大将军出门在外都是冷面不语,对谁都爱搭不理,可在姐姐面前却温顺的不像话。”
见她们俩都开始打趣自己,容仪红了红脸,说:“哪有的事,你尽听她夸张。”
几人起哄着,闹得容仪大红脸。
这边热闹,小欢楼又来了几位客人,小二跟在身后,一道女声说:“不用跟着了,我们在里面走走转转,一会儿需要的时候,还是在老地方。”
小二微顿,而后赔着笑,忙说:“今儿可真不巧,几位小姐以前常来的那块地,如今正有客人享用着呢,不过,小欢楼也有别处风景雅致悠闲的地儿,小的带您去?”
那两人一顿,方才那女声显然有了些不满,说:“那水阁向来是我们去的地儿,平日多来这儿,怎么能让别人占了去?”
小二一头汗,苦哈哈的弯着腰想解释什么,另一个声音温和些的女声说:“算了,那地儿又不是我们买了,我们不来还不许别人用吗?先转转,一会儿再随便找个地儿,吃点儿东西就回去了。”
而后对小二说:“你先下去吧。”
小二这才笑容满面的退了下去。
他刚一走,那不满的女声就叹了一声,说:“连忆!你怎么就这么好说话,那水阁平日里我们去的最多,他怎么就不知给你我留着,要给别人去了,这小欢楼难道就没有别的地儿让别人用了?非要用那水阁,难道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名唤连忆的女子微微压下眉头,看着说话的女子,叹了一声,说:“若妩,这小欢喽又不是你我家所设的,我们来晚了,那位置没有了,换一处就是了,何必与人起争执,你也知道,你我是什么身份,为这么档子事儿闹起来实在是不好看。”
若妩泄了气,只说:“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什么都不当回事儿。”
连忆摇了摇头,说:“我们今日出来不是来散心的吗?何苦为了这些小事,又闹得心里不痛快。”
语罢,两人带着侍女丫鬟往里走,再不聊这个。
或许是两人每次来小欢楼,都会去那水阁,是以,没人带路的情况下,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水阁附近。
小欢楼旁的不说,里面的服务还是很好的,这一处难得清闲自在,也没什么人打搅,两人便顺着路走,若妩倒是看到了立在中央的水阁,那处放下了水帘,只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人在休憩。
她压了压声音,说:“你说,这个时候到这儿来寻乐的,会是哪家小姐?”
怕是熟人。
连忆问她:“想去打声招呼吗?”
若妩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算了,说好出来陪你散心的,若当真是熟人,一会儿拉着又说个没完,咱们还是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吧。”
连忆笑了笑,与她慢慢的走着,余光瞟到水池里的红鲤游过,驻足,道:“鱼当真是奇怪的生物,夏日炎炎,躲在水里图个凉快,可冬日冰雪寒冷,这水便是刺骨的寒,可它们仍然能安然无恙的过个冬。”
若妩挑了挑眉,说:“你还有心思管这鱼怎么过冬呢。”
连忆抿了抿唇,并不语。
看她又这样,若妩叹了一声,倒是把肠子打直了,问:“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外面风言风语传得厉害,说谢秦要联姻,你当真想嫁给秦公子?”
连忆就是谢侯的小女儿,姑姑是当朝贵妃。
闻言,连忆面不改色,只说:“女子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问我愿不愿意,倒不如去问问我爹娘,他们是不是真的打定主意了要我嫁去秦家,若他们已经定好了主意,我又哪有说不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