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边关是最重杀戮的地方,这边的风景也是独一无二的,站在山头放眼望去,广袤无垠的草原,还有这边连绵起伏的山,一条长河将两国划分开来。
他看着空幽大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身青衣随风而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微微一笑,侧头看了一眼,说:“表现的不错,面对孟国的将军,能把我交代你的事完成如此,果然,是我看中的人。”
烟玉面上一热,站在他身边,眼神随他,道:“跟在先生身边这么久,总还是要有点长进,才不负先生所托。”
闻言,仲礼揉了揉额头,笑道:“你又唤我先生了,殊不知,我最怕听到这两个字,会让我想起儿时,被家中的先生管教的场景。”
烟玉虽不知他到底是何人,只知道他是个好人,但看他谈吐,也知道他绝非“凡人”,她笑说:“先生也会有被管教的时候吗?”
仲礼挑了挑眉,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先生成为先生之前,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罢了,小孩子。哪有不被管教的。”
这话到真。
如此,无言片刻,两人又恰好同时开了口——
“此次……”
“这次……”
均是一愣,烟玉忙道:“先生请说。”
“你先说吧。”
烟玉犹豫片刻,才说:“烟玉愚钝,虽不知先生究竟是何人,可却知道先生是个好人,先生有事要谋,只是不知,是否只为这次的事呢?事成之后,先生又要去哪儿呢?”
仲礼看着她,说:“你倒是把我要说的话都问出来了。”
而后又说:“诚然,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所以,你能放下这边,随我回家吗?”
烟玉眉心一跳,心脏也是控制不住的狠狠的跳动起来,她看着先生,失神了许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不……”
仲礼亦微微蹙眉:“我倒是没想过,你会拒绝我。”
与她相处这些时日,他知道烟玉是个重感情的人,这里是她生长的地方,她的家人无辜惨死在这里,她心中又怎能放下?
烟玉闭了闭眼,将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脏咽了回去,说:“不……是我,我妹妹还没死!她就在京城!”
若是可以,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她本以为自己无牵无挂,是存在于这世间,最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可直到她遇到了先生,将她从黑暗中拉了起来,给了她一个安身的地方……
如今,得知妹妹还活着,远在京城,她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来,跟着先生一走了之,她还有至亲活在这世上,那当然要去寻回才是。
这倒是在仲礼意料之外的,他心中也喜悦,开心她还有亲人在世,便说:“这到也不冲突,你寻回了妹妹之后,再与我回去……”
难得的,他有了片刻犹豫,又问:“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同我回去。”
烟玉没看到他的神色,可光是听到他说的话,都觉得心脏被狠狠的捏了一下,她重重点头,又怕自己不够矜持,才缓和了一下,说:“怎会不愿呢?烟玉的命都是先生给的,先生在哪儿,烟玉就在哪儿。”
如此,两人都露出了笑容。
……
烟玉当然没有那么轻易就可以离开,当她得知自己的妹妹身边还有个大麻烦的时候,一向冷静自持的她都慌了起来,自己的身份被盗用,还不知那人会做出如何危险的事来,妹妹呆在她身边,在名义上两人是姐妹,可是,终究不是朝夕相处,万一妹妹说了什么话,让她感到了危机,她的妹妹……
看她慌乱,顾德说:“你倒也不用怕成这样,相反,你的妹妹在王府才是最安全的,冒充你的那个人绝对是不敢对你妹妹下手的,即便她敢,王府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只怕她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已被就地正法。”
烟玉背脊发凉,她看着顾德,问:“她冒充我的目的……她接近将军,难不成是要……”
远在京城的烟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边半点进展都无,身份就已被识破,如今来传信的人没有了,她的日子也是过得焦虑得很,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她还有大事未做呢。
如果,传信的人迟迟不来,那她就要自己行事了,如今,趁着那人还没回来,她动作一番,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做的。
她眯了眯眼,脑海里闪过一张漂亮的脸,心中暗暗道:“不是我想针对你,是你实在太碍眼了,太挡道了。”
……
容仪打了个喷嚏,白婆婆连忙将窗户关上了。
容仪摆了摆手,道:“快别关窗,这样热的天,风吹不进来,人都要闷死了,我方才之前鼻子痒。”
说着,她揉了揉鼻子。
满月酒那天可叫她,忙得不轻,用长家人的话来说,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王府的,是以,满月宴还是在王府办的,不仅如此,长家也风风光光的宴请了好友来,容仪可是赶了上一场又连忙赶下一场。
好在那天孩子很乖,没有因为来回的折腾而哭闹。
伺候的人都说,这姑娘越养越大,性情越来越温顺,当然,这些话也都是在她乖巧的时候说一说,等到夜里,她又哭闹起来的时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