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刻不容缓,便是人力也无法阻拦,这终究不是一桩小事,若是边关失守,吃苦受难的就是百姓。
容仪还记得,烟玉和连玉两人皆是逃难来的,虽然两人的底细尚且不明,可是从她们口中得知,那边的情况确实危急的很,两国边界,在那里生存的百姓往往是最痛苦的,那里充斥着黑暗和垄断,若想过得好,便要拿起屠刀做恶人,或是黑了良心做无良之商,无辜的老百姓便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每日活在担惊受怕和黑暗中,不知一睁眼,还有没有明天。
国家将才确实不能为了一己私情就玩忽职守,既然陛下下令,那情况必然是十分危急的。
容仪心中大概有了了解,这一次,她显然淡定许多,她想到了爷爷方才隐隐的怒火,轻叹了一声,说:“我爷爷他们是太在意我了,这么多年也一直觉得亏欠我,没有机会补偿我,更看不得别人对我不好,但不代表他们不明事理,你是孟国武将,身份特殊,许多事情都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些他们都明白的,只是,或许你这次离开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们觉得我有些受委屈罢了,他们只是一时之气,不会当真放在心上的。”
看她为之开脱,姜舜骁笑了笑,他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也不那么激动了,他说:“我明白,如果将来我们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我心里大概也是生气的。”
说着,他轻轻的抚上了容仪的肚子,里面的小家伙竟还给了他回应,不知是伸了腿还是伸了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喉头上下滚动一番,说:“你怀两个小家伙的时候我就没能陪在你身边,如今这个小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我回来。”
容仪盖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我不怪你,孩子也不会,因为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只要保护我们,还要保护整个孟国的百姓。”
姜舜骁微默。
容仪勾住他的小手指,低声说:“以后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会把你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们,他们也一定会因为你而感到骄傲,因为,他们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父亲,别人的父亲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够了,可他们的父亲不一样,他们的父亲保护的是千千万万个家庭。”
姜舜骁心头一暖,他捏住容仪的手,心情豁然开朗,方才是有些急了,他知道长家人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家,只是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在加之他们本就有意补偿容仪,便借着这个机会要让她留下,只是说话的时候,不曾软和一点,才会让他心里不安。
他说:“那你先在长家呆着,好好的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等我……娶你。”
容仪心口微颤,她“嗯”了声,应了下来。
再回到大堂的时候,气氛已经没有方才那样微妙了,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冷静下来的缘故,等到两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见他们都带着点笑意,还叫人有些摸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没有人说话,容仪看了眼姜舜骁,才说:“方才他都已经告诉我了,这一次事发突然,皇命在身,他也别无他法,想来是十分紧急的事,我心中虽有不舍,可也不能阻拦他要做的事,我们商量了下,今天我陪他回去将东西收拾好,等明天送走了他,我便带着孩子回家来住,等他什么时候回来,再娶我回去,这一切,都看他的本事了。”
姜舜骁抬头看着她,眼神温柔缱绻。
他说:“不会让你等太久。”
容仪笑了笑,没有一丝苦涩和勉强,即便心里有不舍,她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表露出来,只怕被家里人看到了会为她难过,从而去卡姜舜骁。
既然这件事人家小两口私底下已经谈好了,且容仪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当着所有人将往后的打算都说好的情况下,长老爷便没得什么可说了。
总不能容仪前脚刚说清楚,后脚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就下她的面子,不同意吧?那也挺没趣儿的。
再且说了,既然目的达到了,是如今就这么留下,还是让她回去,将人送走以后再回来住下,也没什么区别了。
晚饭照例是在长家吃的,虽然那会儿发生了那档子事儿,倒也没影响谁的心情。
只不过是人家姑娘回到自己家住,在等姜舜骁凯旋之后来娶她,这一次和上一次可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是姜舜骁单方面的将容仪霸在身边,容仪没得反抗,也没得选择,可现在便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了,届时,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必不可少,要嫁女,必要风风光光的嫁。
在这件事上,傅贵一家显然是同意的,他们原本就觉得女儿在自家,以傅家女的身份跟着姜舜骁是受了委屈的,可如今岳家一换,那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细细想来,这件事本就是有道理的事,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饭后,两家人才坐上马车各回各家。
……
回到长留以后,天色还早,今夜的饭没什么人劝酒,就小酌了一杯,尤其是顾念着姜舜骁明天一早就要骑马离开,更不会有人劝酒了。
自从得知姜舜骁明日一早就要离开的消息,容仪便唤身边的丫鬟回了家一趟,让茯苓准备好他的行装,等晚上两人回来的时候再检查一番。
茯苓办事一向稳重牢靠,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