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当这一天真的就这么来了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有悸动和无所适从。
下人们喜形于色,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容仪让她们收敛点,收敛的一时,下一秒又都笑开了。
容仪有些无奈,但自己也确实高兴,就由得她们去了。
这一天,容仪自然不得空闲,早晨一早起来后,便得知傅贵和苏萍正在前厅候着,而此一时,容仪并不急着去见他们。
白婆婆为她梳发,容仪问候了姜舜骁,却被告知今天一早他就被叫进宫里去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容仪的心情自然不能松快,再加之他前不久就提前告诉自己,不日后要去往边关的消息,扰得容仪这些日子一直都没能静下心来,好不容易松快了些时日,又听到他一早被叫走的消息,心情定明朗不起来。
可白婆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安了些,白婆婆说:“大人让娘子安心的去长家,待他完事后便直接去长家找您,让您不要担心。”
他自然会知道容仪会因为这件事而担心,他既猜到了,便宽慰容仪的心,也这般告诉她,想来不会这么突然。
今天的事格外的多,容仪确实也分不出心思来去想其他,只盼着他能早些回来,心思便又放回了自己的妆发上。
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容仪本以为白婆婆亲自梳发,定要给她梳一个寻常都难见的发型,可却没想到,今日的白婆婆只是把她打扮的更加乖巧,明明是十足的少女,却夹杂着一丝成熟少妇的韵味。
这让她看着既像个乖巧柔软的女孩儿,可本质上,却已经是嫁了人的少妇了,这两者并不会显得矛盾,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容仪摸了摸耳上的粉珠子,一时间,竟觉得这个粉珠子今天格外好看。
白婆婆也相当满意,她笑了笑,说:“今天是娘子的大喜日子,是要回去认祖宗的,老奴想着,长家老爷们最大的遗憾,或许就是还未教养过娘子,虽然娘子如今依然年轻,甚至稚嫩,可到底是生了两个孩子,各方各面都已是人妇打扮了,他们一定很想看到娘子做姑娘时的样子,老奴便想着这样打扮,或许合适,不知今日的妆容,娘子可还喜欢?”
容仪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看着额头中央的花钿,颜色是渐变的盛粉,倒像是说明了一个少女到少妇的转变。
她说:“白婆婆的梳妆向来都是个顶个的好,怎么会不喜呢?今天这样子若是让家里人看到了,也一定欢喜。”
白婆婆笑了,也松了口气,她一向都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可是,如今姑娘们的喜好都在变化,她到底老了,也怕自己过去的想法和手法,用在现在的姑娘身上会不讨喜。
又穿了一身水红的衣裙,腰间挂了个大福包却不沉重,脚上踩着软底描着金边的绣鞋,腕子上带着的,是当初姜舜骁送给她的那只丝红玉镯,指甲未染丹蔻,可因本身粉色的颜色而好看,容仪看了眼自身的打扮,心中很是满意。
一出门,再到前厅,便看到了父亲母亲,看着女儿今日格外与众不同的打扮,两人俱是欢喜。
容仪在看到苏萍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顿了一下,可随即,她便扬起一抹笑来,朝两人走近,今天是好日子,不应当为旁的事坏了心情。
傅贵和苏萍迎上去,两人打量着女儿,直道:“女儿今天,真美。”
容仪微微笑了,将两人的手握住,声音柔柔的说了句:“爹和娘今天也很帅气很美丽。”
这样的日子,傅贵和苏萍也要去的,两人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随便收拾收拾就罢,两人天不亮就起了,对着镜子不知道收拾了多久,直到满意了才一道出门。
傅贵说:“我和你娘,不能给你丢脸。”
容仪微微蹙眉,说道:“这话反了,应当是,女儿不能给爹娘丢脸。”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虽没在长家长大,可依旧被教养的很好,这一切,都归功于她的父亲,温纯深厚的爱。
容仪和傅贵还有苏萍一辆马车,姜益民和孟思敏也被邀请去了,两人在另一辆马车上,这样一来,家里就只有姜舜轶一个人了,他原本伤好了,本以为会有人提醒也带他去,可昨夜等了很久都没听到传话,他就知道,自己是被遗忘了。
可这也不耽误他自个儿坐马车去长家,看“热闹”嘛,总得主动点儿不是?
前两辆马车刚走,他这最后一辆就跟在后面,也没提前和王爷还有长公主打招呼,他这动静也不算小,很快就吸引了前面的注意,问清了以后,孟思敏本想斥责他两句,让他安分些,却被姜益民劝下来了。
她想去便让他去,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不痛快来。
孟思敏就此作罢。
……
一路上,倒是没有别的什么惊心动魄,毕竟,这座城池前不久元气大伤,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街边依旧有人走动,也有人驻足,看着这浩浩汤汤的队伍,往不远处的长家走去,也都知道是为何,容仪坐在车里,还听到了有人说“恭喜恭喜”。
幸好她早有准备,听到这些道喜声,便让身边的下人拿着钱袋子下去发赏了。
坐在外面的阿满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