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人脉稀少,他们这一辈只有一子一女,真是经不起半点挫折。
虽然曾经秦瀹也曾怒其不争,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实在不像话,不为家族着想,只顾一时欢愉,可生气过后也很懊悔,恨自己对妹妹的关心不够,没有早早的发现她的不对劲,没有过早地制止她,如果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细心,或许妹妹今天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安抚好妹妹后,秦瀹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如今的他越发的沉默了,院子里的丫鬟下人看见他的时候也不敢开口玩笑,只恭恭敬敬的伺候梳洗,他抬了抬手,便都退了下去。
秦瀹闭眸半躺在榻上,脑子里一时空白,一时浮现这些日子的点滴。
这段时间并不轻松,不只是他不轻松,但凡是有点官职的都不会轻松,可有一个人,他却许久不见了,虽看不到,可关于他的流言却从未停息过。
长家和傅家的传言就算在这疫病横行的时期也未停息过,他竟不知,什么时候长家和傅叔一家扯上关联了,好似还是好的关联。
总是好的关联当然是件好事,只是这些事与他都没有关系了。
还有容仪……
原来有些人说不见就真的不见了,能听到她的消息,却再也见不到她人,哪怕她离得这样近都见不到,过去这么久……久到他都要忘了,上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了。
而最近传的这些消息,让他震惊,也让他高兴,至少都是好消息。
原本他是想将这些事告诉黛珑的,可见黛珑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他亦觉告诉了黛珑,兴许她也不会开心。
原来以为自己的生活顺风顺水,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很多东西自己求不来得不到,就算曾经得到,也会失去。
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呢?当初自己眼珠子似的看着的人,怎么就成了别人的了?
秦瀹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
有些东西,想明白了就意味着放下,可如何能放下?在自己很小的时候,都还未产生男女之情的时候,一门心思便只是她,那个时候觉得她好漂亮,京城中没有哪个女子比她漂亮,没有哪个女子比她懂事、比她温柔、比她可爱。
从那个时候秦瀹就一直在想,长大以后要娶她,让她成为秦家的人,就像爹爹对娘亲一样,他也要那样对她好,那个时候不懂什么叫生生世世,白首不分离,只觉得这样便很长久。
可自己没这样的福气,没这样的机会,她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曾给自己……
自从她走后,就像是带走了秦府一切色彩,树叶不再绿了,花儿也不再有颜色,就连微风都不能让人心静,这府中无处不是她,无处没有她,可偏偏,她就是不在了。
她带走了秦府的生机,也带走了自己的感情,让自己空白失意到现在。
秦瀹睁开了眼,双眼空洞的看着屋顶,脑子又空白了。
他想,或许是自己这段时间太累了,平白的又想起了这些事,想起了不该想的人,早就劝自己放下,可这么久了,却都没能放下。
他站了起来,刚站稳便一阵头晕目眩,秦瀹扶着额头,眼前花白了一瞬,他缓缓的喘息,半晌才缓过气来。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身体发出了警告。
等忙过这一阵,就好好休息吧。
……
除夕这一天很热闹,不过也都是在自家热闹的,外面是感受不到欢庆的气息了。
今天的容仪很忙,就在头一天晚上,姜舜骁就告诉她,让她早些睡,第二天恐怕是没什么时间留给她睡觉了。
然而到了除夕这一天,容仪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忙是为什么,等姜舜骁喊她起来的时候,两个孩子皆已穿戴好,个个打扮的像红苹果一样,看着就喜庆。
一看外面的天色这还早得很,容仪哀嚎一声就想躺下去,姜舜骁抱着小团子,放下小家伙在床上去扒拉他母亲。
小家伙很聪明,爬啊爬就爬到母亲身边,并不往她身上趴,小脸往她脸上一怼,嗷呜嗷呜了两声。
“怎么困成这样?两个孩子今天都没闹觉,乖乖的就起了,你这个当娘的还做不好表率,可要在孩子面前丢人了。”
容仪无力的睁眼,对上小家伙亮晶晶,黑黝黝的双眼,他一笑,容仪就招架不住。
这小家伙,扰人清梦,还对人卖萌,违规了啊。
轻轻推开了他的小脸,容仪艰难的起身,看着姜舜骁含笑的双眼。
孕期的容仪有些脾气,尤其是睡不好的时候,姜舜骁本以为她要生气,哪知她只是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了一句:“除夕快乐。”
而后软绵绵的加了两个字——“相公”。
姜舜骁听得心里软的不行,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怀里的小团子动作也快,在容仪另一边脸上啃了一下。
是啃,父女俩起身的时候,容仪另一边脸湿哒哒的,容仪也不嫌弃,反正她没洗脸。
姜舜骁心情好,一把捞起想要索娘亲亲亲的儿子,说:“你慢慢洗,等醒好了再出来。”
容仪好笑,现在又不着急了?
虽然姜舜骁没有强制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