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人言可畏,原本以为,这个年不仅本身难过,还会给人的心上划破一道口子,狠狠的往里灌冷风,让人安生不了。
还好,在将近年关的时候,形势有所扭转,至少人的心暖和起来了,也不算难熬了。
傅贵如今还能收到一些感谢信,此刻,一家人坐在一起整理年货的单子的时候,他便说起收到第一封感谢信的时候,那种难以言说的心情。
他说,他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感谢信,原本觉得自己有能力可以帮到别人,这些都是自己该做的,也从未求过什么感谢不感谢,可当他收到那封感谢信的时候,当时真是感动的忍不住想掉眼泪,他甚至把那封信的内容都记下来了,说到这件事时,也是掩盖不住的自豪和高兴。
他说:“这种危难关头,每个人都人人自危,我从小是苦过来的,我和你们的娘,以前没过过好日子,如今自己吃得饱,穿得暖了,儿孙也有儿孙的福气,便想着去帮更多的人解决眼下的困境,如今局势不稳,边关又一直在打仗,太平盛世还没来,若是人心都凉了,未来的日子怎么办才好?”
说到此处,大家都沉默了,无一不是对眼下的困境而难过和无奈。
傅贵说:“我们家也算是攀了高枝,有一个将军姑爷,我这个做岳丈的,也不能太差了不是?”
容仪看着他,眼里满是动容,她说:“爹爹从来都是不差的,爹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如今这个局面,人人自危,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的死活?可爹爹却忧心着,记挂着,家里明明积蓄也不是很多,可爹爹还是愿意拿出一半来去帮助别人,便是这一份勇气,便不是谁都会有的。”
傅贵笑了:“你这样夸爹爹,爹爹可是会骄傲的。”
“爹爹有骄傲的资本。”容仪一本正经的说,逗的傅贵哈哈大笑。
沉寂的气氛一时间消散。
而后姜舜骁就来了,也没惊扰里面的人,开门的是在外面玩雪的春芽,经历过上次的“教训”以后,她知道了,姑父也是自家人,便直接开门放姑父进来了。
对此,姜舜骁摸出了一块糖给她。
那是平时给两个小家伙解馋吃的糖,他在家时便随身带着。
而后,就收获了小跟班一枚,十分主动的带他去找容仪。
老远就听到岳丈大人的笑声,他走近,才发现一家子围在一起聊天,女人的手里还在剪窗花。
一见他来,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姜舜骁连忙叫了声“岳父岳母”,端正了自己晚辈女婿的身份,而后就一起坐了下来,也不管这样合不合规矩。
虽然他之前早就表过态了,可到底还是需要适应一段时间的,就连容仪,看着他这般老实的模样都有些不习惯。
姜舜骁表现的极为可亲,他看了眼容仪剪好的窗花,从她手里拿了过来,打开之后,一个又复杂又漂亮的图案就入眼帘,对这些东西,姜舜骁本是没什么感觉,可这玩意儿出自容仪之手,他便有些稀奇了。
他低声说:“看不出来,你还会剪窗花,还剪得这么好看。”
容仪一副“那当然”的表情,她夸张的说:“这我从小就剪,闭着眼睛就能剪出来。”
姜舜骁却深信不疑,说:“等回去了,你也剪一些贴家里。”
容仪看着他,目光移到他的手上,他的手,骨节分明,十分有力,这是握刀和剑的手,也不知,拿起剪刀来,会是什么样。
她说:“要不要我教你剪窗花?”
闲来无事,也算个乐趣,姜舜骁欣然应下,说:“想来也不会太难,应该很容易就能学会。”
多么复杂的招式他看别人过一遍就能学会,还能怕这小小的窗花?
容仪却一挑眉头,说:“爷,你大概有些自信了。”
姜舜骁笑了笑,拿起一把剪刀,和旁边的纸张,说:“那试试吧。”
容仪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便说:“那我从简单容易入手的先教给你吧。”
姜舜骁轻“嗯”了一声,跟着她的步骤走,折纸的时候还算顺利,可当他下剪刀的时候,就发现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怎么容仪一剪刀下去,那样干净利落,可他却有些不大顺畅?
平日用剪刀也没这么费劲,可剪窗花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容仪很稳,也很认真的教着,可看着看着,却发现他连圆弧都剪不出来,一时间有些失言。
磕磕绊绊的,总算是把这个窗花剪好了,容仪张开,是一朵漂亮的小花,可他一张开,乍一看,就像是一张纸上减了许多不规则的洞。
看着自己的杰作,姜舜骁都忍不住脸红了,看着不像是个很艰难的工程,可怎么自己上手就这么惨不忍睹啊?且这还是入门的简单的。
容仪忍俊不禁,又怕打击了他,便说:“这剪窗花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容易吧,还是有些难度的,第一次都是这样,多练几次就好了。”
姜舜骁看了眼她手里的窗花,将自己的丢在一旁,把她的拿了过来,按着印子折好,说:“这个归我了。”
“那还学吗?”
“……我再看你剪两个。”
得,这意思便是不学了,还挺傲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