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以后,见长公主坐在一旁,按揉着额头,林嬷嬷走上前去回道:“娘子那边一切安好,奴婢回来的时候听说娘子刚醒,想来昨夜的事对她没有什么影响,那人是从一处慌了的院墙下的狗洞钻进来的,原是我们的人办事不利,也没敢惊动寺方。”
说到此处,换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不过,安隐寺的主持对这件事十分重视,说过会修整院墙,并罚了几个巡夜的和尚。”
安隐寺之所以成为京城大寺就是因为其声誉和治安好,不少达官贵族在这里烧香拜佛皆平平静静来平平静静的回,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疏漏,于他们也不好,因而会重视。
孟思敏闭着眼,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怒火了。
不仅是对安隐寺,更是对手下办事不利的人,她不敢想象,昨夜若是出了半点差池,她回去该如何交代?
不管怎么说,那傅容仪不管是谁的女人,身份多么低微,她肚子里怀着的都是姜家的骨血,姜舜骁在外御敌,若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妻儿在京中遇害,谁能交代的过去?
在没有感情,再与他们无感,这点道理孟思敏还是想得明白的。
看长公主紧锁眉头的模样,林嬷嬷也叹了一声,道:“这一次着实惊险,殿下也莫太过忧心,不会有事的,那几个小贼伤不了王府的人,等回去之后,将那人严刑拷打,就会知道他的来历了。”
说到此处,孟思敏才睁开眼,眼神沉重的直视前方,说道:“本宫也在想,究竟是何人胆大包天,直奔傅氏的住处去,难不成是知道她的身份?若是冲着她去的,恐怕……”
林嬷嬷眼睛一亮,看着长公主说道:“该不是傅娘子在外得罪了谁?仇家来找她报复的吧?”
孟思敏冷哼了一声,否定了她的想法,道:“她能得罪什么人?她一直都在王府,以他的性子,又怎么能和人结怨?况且,她再不济,如今也是我姜家人,就算在外结了怨,谁还敢明目张胆的来报复?当真是活腻了?”
顿了一下,她又道:“就怕不是她的仇家,是我姜家的仇家,是姜舜骁的仇家,如今谁人不知傅氏是姜舜骁的心头挚爱,拿捏住了她,就相当于哪里住了姜舜骁的命脉,才会趁他不在时,对傅氏下手。”
分析到此处,才算通了,孟思敏眼神冷的如冰山一般,她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傅氏,待今日回府再告诉她。”
林嬷嬷愣了一下,犹豫的说道:“既然这个事傅娘子不知情,不若就不要告诉她了吧?免得她担惊受怕,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万一因为这件事她对殿下有了旁的想法……”
孟思敏眉头微沉,看了她一眼,道:“你怕她以为这事是本宫做的?”
林嬷嬷低下头去,虽未答话,却是默认了。
孟思敏冷哼了一声,道:“你蠢,当她也蠢?本宫若要对她下手,难不成还要刻意带她出来?哼,难不成本宫还会怕一个妾室?就算她会误会本宫,那又如何?将这件事告诉她,也不过是为了她的安危考虑,让她知道她如今的处境并不安全,有人惦记着她。”
看着嘴硬的殿下,林嬷嬷叹了口气,只道:“是奴婢思虑不周,殿下莫要生气。”
孟思敏深吸了口气,没再说话。
……
上午,容仪去请了愿之后,用了点儿饭就被通知要回府了。
回到厢房时,她面色有些古怪,那边昕蕊已经开始收拾不多的私物了,见娘子神色愣怔,关心了一句:“娘子在想什么?”
容仪抬眼看着她,问:“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有点怪?”
昕蕊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哪里怪了?不是和平常一样吗?”
得到这个答案,容仪微微蹙眉,否定的摇着头,道:“难不成是我的感觉出错了?我怎么感觉今天寺里的和尚看着我的眼神都十分敬畏,我走到哪他们看到哪儿?”
昕蕊笑道:“因为娘子是尊贵的香客啊,他们自然得重视啦。”
“不,不是这种感觉,敬和畏不一样……”
昕蕊不大明白,容仪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吐了口气,喝了口水,暗暗道:“难不成是昨夜没睡好,当真是我想太多了?”
可是……那种感觉是真的奇怪。
收拾好了之后,一行人回府,正是中午,虽太阳没有夏天的毒辣,可这样顶在头上晒也着实叫人热的出汗。
容仪和昕蕊走的有些慢,倒不是体力不支,只是这下山怕太快对孩子不好,看着走在前面的长公主,昕蕊声音极小,只用了她和娘子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怎么大中午的要往回赶呢?娘子可受的住?”
一扭头,便见娘子若有所思的模样盯着前方看,怕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她轻轻的摇了下娘子的手臂,容仪这才看向她,问:“怎么了?”
昕蕊又重复了一遍,容仪听后,只悄声道:“这正是我方才奇怪的地方,按道理来说,今日回去大可不必这般着急,可是午饭才用过一会儿,殿下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要回府了,且看殿下的神色有些沉重,我是担心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着急回府。”
昕蕊立马“啊”了一声:“和娘子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