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喊杀声震天响,响彻整个枫月县的城头。
“小子,手别抖,握紧了!”
城头,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掌,放在新兵握住长矛的手掌上,五指弯曲,将长矛紧紧握住。
“握紧了。这东西,对咱们来说,不仅是武器,更是性命!”
“不只是我们自己的性命,更是身旁同袍,身后百姓、家人的性命!”
“牢牢地握住它,紧紧的握住它,不要放手!”老兵压低声音,言道。
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那股力量,新兵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长矛更加稳了。
握住长矛的手稳了,连带着自己的心也跟着沉稳下来。
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新兵看向一旁的老兵,咽了口唾沫,看着下方神色狰狞,不断前冲的山匪。
“老……老哥,你……你不怕吗?”
“怕!但你老哥我更怕他们冲上来!”
“小子,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吧?”
新兵一愣,点了点头。
一旁的老兵顺手拿起一杆投枪,吸气,举臂,弯腰,摆臂!
手中投枪飞射而出,宛若利箭离弦,带着强大的惯性力飞出,直接在黑压压地山匪中扎死两个人。
老兵面无表情地看着,转身拿起另外的一根投枪,言道:“那就更不能怕了。你要是怕了,你身后的那些人会死!”
“真男人,就用该用自己的命去赌,去守护自己的家人。”
咻!咻!
下方,后排山匪拉弓,箭羽飞出,向城头射来,虽然被城墙挡下大半,依旧有不少箭矢向城头上的士兵招呼而来。
老兵以手中投枪为矛,左右挥舞不断,虎虎生风,将面前的这漫天箭羽挡下,护在新兵跟前。
就在他将这箭羽尽数挡下的时候。
咻!
一阵凌厉的声响传出,一根箭矢飞出而来,带着一股扭曲的螺旋爆发力,轰然爆发,直接将老兵手中的投枪一箭射断,而后去势不减,洞穿眉心,留下一个血洞。
眉心被洞穿,老兵身子颤了颤,鲜血淌出,但依旧凭借着最后一丝残留的意识挥舞,将新兵护在身后。
投枪杵地,身子的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勉强靠着死去之时身体的僵直,维持不倒的姿态。
“老……老哥……”
新兵看着面前被忽然洞穿眉心的老兵,心中一紧,满心惊恐。
可还没等他心中的惊恐显露出来,便看到老兵脸上坚毅的面容。
那是一种已经看透生死,看淡人生的坦然,从老兵临死那一刻的面容中,新兵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新的力量从自己的体内汹涌而出。
这股力量,叫做责任!
一双手掌紧紧握着手中长矛,新兵大吼一声,手中长矛挥动,向漫天箭雨迎了上去,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然后又被从心底涌出的怒火蒸发殆尽。
那一瞬间,这些个新兵似乎爆发出超越以往的力量,奋力战斗。
类似的景象,在枫月县的很多城墙上上演。
枫月县的老兵,是当时刘元在梁城的时候,收服的一群大唐俘虏。
经过这些日子的磨合,这些大唐俘虏基本上已经完全算是归属于枫月县,为刘元所驱使。
甚至于因为这些日子生活在枫月县的原因,这其中有不少俘虏都已经在此地成家,拥有了一个新的开始,全新的人生。
对刘元而言,对整个枫月县而言,这些老兵,是枫月县的财富,是带领新兵快速成长的重要导向标。
这些老兵,就好像是一个个关节的铆钉,被花木兰打入这些新兵中。
以老带新,是枫月县的培养士兵的主要方式。
这也不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如今这些进攻的山匪,就像是长了鹰眼一般,在这群山匪之中不少的强者,都开始锁定这些实力强大的老兵进行针对。
或者说,并非是针对老兵。
而是针对城头上的小头目。
谁在发号施令,下方的那群人便射谁,只要将这些小头目都射杀了,剩下的新兵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真到了那个时候,想要将枫月县拿下,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刘元站在城墙上,望着下方黑压压的山匪,没有说话。
如今的这些山匪,已经来到枫月县城墙一百步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之下,城下的那些山匪完全可以用手中弓箭进行反制式攻击。
也才有了枫月县守城士兵的第一轮伤亡。
无数山匪宛若被割韭菜一般的倒下。
每当有山匪之中的强者出手,对付守城小头目的时候,下一刻便会有守城弩一道利箭激荡而出,将其射杀。
一来二去之下,整个战场的局势陷入了焦灼。
落石,滚木、火油……
这些人的攻击都被枫月县高大的城墙挡住。
“差不多了,抛毒粉。”
眼看着第一次批次的山匪已经冲到城墙下方,刘元眼眸中有着一道狠辣之色一闪而过。
一声令下,抛石机上,一团毒粉被抛出,砸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同一刻,深坑内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