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芷狼狈地倒在地上,南清歌终于出了心中这口气走了。
南芷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扇过巴掌,她心底气不过,却也知道她现在还只是最势单力薄的不受宠公主。
如果现在逞一时之快还了手,她之后的日子只会更艰难。
而且现实也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委屈,现在还有一道更紧迫复杂的难题摆在她面前。
刚刚南清歌的一番话提醒了她,她记起书中的沈家最近会遭遇一劫。
她外祖父沈锡华是辅佐过两代帝王的太傅,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正因为他受天下学子拥戴,风头过盛,皇帝便起了疑心,决意打压。
如果不出所料,过不了多久,太傅拟最新一届科举试题的圣旨就会下来。
而不久后,又会有试题遭遇泄露的消息传出。
沈家也就是这个时候蒙难的,皇帝盛怒,直接下旨将沈家软禁,夺了沈家的一切封号官爵。
南芷想到这里,便完全将其余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在屋子里焦虑地反复踱步。
虽然她从未见过这个所谓的外祖父,而书中也因为她的外祖父是一个边缘角色而淡化描写,但她却清楚的知道她必须去解救外祖父,因为现在只有外祖父是她的靠山!
解救的方法她都已经想好了。
她的外祖父如今年迈,偶感病痛也是正常的事,只要她外祖父生病了,谅皇帝也不敢冒着被指责不仁不义的风险让她外祖父继续出题。
可问题是,她现在根本没法将这个消息带给她外祖父啊!
想了许久,她突然眼前一亮!
她怎么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隐藏大佬呢!
北戈来南风国已经有三年之久,早就在宫里宫外暗暗布下自己人,想送封信还不容易么!
有了想法,她第二天一早便起床梳妆。
出门前,招呼来福果,笑眯眯道:“福果,我让你准备的糕点你都准备好了吗?”
福果立即拿出食盒,递给南芷的时候却又犹豫了几分,问道:“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公主真的要送人吗?”
钟嘉宫的月例向来是最少的,平日里这种精细糕点八公主自己都舍不得吃,结果突然吩咐说要拿来送人,福果难免有些疑惑。
南芷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道:“这东西送人可比我们自己吃有用多了。”
福果还是不解,不过南芷已经自己拿过食盒,跑去世子院了。
她到了世子院,不仅没有进去,还拦住了想要通报的宫人,站在门口等着。
春寒露重,她只穿了一件薄衫,不一会儿就寒气入体,她冷得直打哆嗦。
好在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没过多久就见北戈院中的门开了。
她搓了搓冻红的手,抱着食盒连忙跑到他院子跟前,福了个身道:“北哥哥早。”
北戈披着一件狐皮大氅走出来,一阵微风拂过,他便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咳,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与昨晚她看见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她抬眼悄悄打量了北戈一眼,心底突然又有些紧张。
书里的北戈是一个冷血暴戾,不近人情的角色,凡是撞见他真实模样的,没一个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而她昨晚可是看得真切。
她还没适应这个世界人如草芥的世界观,不太相信北戈会真的杀了她。但经过一晚的冷静,现在才后怕起来。
好在北戈只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了片刻,不着痕迹后退半步,才疏离道:“不知公主一早到访,是何用意?”
南芷悄悄松了口气,连忙将怀中抱着的食盒递出去道,脸上努力做出少女羞涩的表情,低着头娇滴滴道:“北哥哥,这是芷儿特意一早为你亲手做的糕点,还望你能收下。”
她面不改色地扯了个谎,递食盒的时候,还特意伸了伸手,努力将一截被冻红的手腕露出来。
而后又自导自演装作一副冻得不行的模样,食盒递出了一半又收回手来,将袖子往下扯了扯,随着她这个动作,她的衣摆又因为不够长,露出了一截里衣。
所谓捉襟见肘,不过如此。
北戈敛眸扫了眼她递来的食盒,自然也看见了她刚才全部的小动作。
她预想中的怜香惜玉并没有,北戈沉默了好一阵,最终只接过了她的食盒,语气却一如既往的疏离:“多谢八公主。”
南芷一时间有些急了,她好歹也是和他表白过的人,没想到他却一点也不心软,完全不按照她想象中的顺便问她为什么穿这么破旧的衣裳。
于是她“不经意”地垂下手,袖子里一早准备好的家书便飘了出来。
信封表面早就已经泛黄,上面还有几滴风干的水痕。
她呀了一声,故作慌张,动作却又慢吞吞的,确保北戈看清了信封上的署名,才捡起这封信,毫不嫌弃地直接用手拍了拍,当宝贝似的重新放到自己怀里。
北戈垂眸注视着这一切,深邃的眸底看不出什么心情。
盯着她瘦弱的脊背看了半响,才终于说出了她预想中希望自己问她的话:“这是什么?”
南芷心下一喜,眼神中流露的感情却愈发悲戚,凄惨道:“这是我一年前写给我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