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映雪十分奇怪。
“侯爷，为什么这么突然想要火药？”
过了一会儿周嘉言才开口。
“陛下想要亲征草原。”
叶映雪吓了一跳。
“草原王帐又进犯北境了吗？”
周嘉言摇了摇头。
实际上，他是被一道急诏从北境召回来的，昨日刚入上京，就急匆匆的进宫去了，然后跟着陛下一家吃了一顿宫中的年夜饭之后，就和周司徵一起被召进了陛下的御书房，然后就得知了陛下要御驾亲征的消息。
周嘉言和周司徵的第一反应就是阻止。
但是两个人完全劝说不住已经铁了心的陛下，所以这一大早的，周嘉言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这才离开了宫中。
毕竟大年初一，陛下是要在前朝接受众臣朝拜然后去祭祖的。
周嘉言也不好回去靖北候府，干脆就避人耳目到了叶映雪这里，正好他也担心陛下要御驾亲征这件事，想起了火药，才来问问叶映雪。
“那你吃早饭了吗？”
“这不重要。”
叶映雪摇摇头：“不，这很重要，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也没吃呢，一起吧，正好我都给做了。”
正好前两天叶映雪实在是无聊，做了碱水面，于是就决定大年初一早上不吃饺子，换成热干面和蛋酒。
碱水面煮熟之后拿油拌了之后，再通过掸面的方式让它快速冷却，放到一旁，然后叶映雪开始来融合芝麻酱，把配料都准备好，蛋酒也冲好之后，再把面条下锅煮一下，捞起来倒入配料搅拌均匀，就可以吃了。
不过这一份热干面肯定不够周嘉言吃的，叶映雪单独给他煮了一大盆水饺，口味是混搭的，然后就喊周嘉言吃饭。
这会儿功夫，周嘉言就借着叶映雪院子里的客房收拾了一下自己，整个人看着比刚才精神了不少。
坐下来之后，看到叶映雪弄出来他没吃过的面条，也没多问，低下头就开始吃。
周嘉言吃东西非常快，大概是在军中养成的习惯。
叶映雪端着自己的面条和蛋酒，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吃，等她慢悠悠的吃完，一抬头，周嘉言已经把那一盆饺子干完了。
叶映雪就把碗筷都收拾好。
今天是大年初一，她给吴厨娘放假了，自己便要过去收拾，刚刚吃完的杏红过来把活计揽了过去，叶映雪也不和她争，重新把周嘉言请到书房。
“我可以表达一下我的看法吗？”
周嘉言点点头。
“我不赞成陛下御驾亲征。”
“当然，我的理由可能和你还有太子殿下的不太一样，你们两其实都是担心陛下的身体，以及觉得进入春天了，草原上作为战场其实不利于我朝军士，才不同意的，对不对？”
周嘉言一想，他和周司徵的理由总结起来还真的无非就是这两条。
叶映雪托着下巴：“所以，尽管你们两不支持陛下御驾亲征，但是你们两都是想要对草原王帐发动战争的。”
“但是我不这么看。”
“草原，于现在的大卫朝来说，是个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一是因为草原上，大片的草原，很多东西无法种植，非常适合放牧，所以整个游牧民族都是肉食为主，与中原人民以米面为主的饮食习惯不相符，由饮食习惯而衍生的其他风俗习惯也差异巨大，民族融合比较困难；二是因为草原上那些游牧民族是逐水草而居的，虽然有草原王帐这样固定位置的王城，但是草原上的各族都是各自聚居的，他们不一定就有固定的聚居点，与中原民族安土重迁的习惯完全相反，想要像中原百姓这样管理是非常困难的。”
“只是以上两点，就是它被称之为鸡肋的最重要的原因，就算短时间内把草原征服了，也管理不了几十年的。”
叶映雪说的几乎就是事实。
“历史上，历来中原王朝对北方游牧民族都是打到他们服了，让他们上贡，然后过个几十年，他们某一支族群壮大，再来推翻这种和平的假象，所以这样的战争才会一直持续上千年。”
“我相信，每一位皇帝都有征服草原的心。”
叶映雪甚至知道，在原书当中，周嘉言就把草原王帐给打服了，让草原王帐对大卫朝臣服上贡。
但是叶映雪也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一次打服，约莫也就是二三十年的和平罢了。
“草原王帐要打，但是却不是现在，草原上的那位可汗正值壮年，他的子女特别多，除了最大的儿子以外，其他的多是十几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再过几年，就该知道自己手中权利的滋味了。”
叶映雪神情平静，说起这种争斗仿佛是在说院子里的阿猫阿狗一样：“舔过权利的滋味，又怎么甘心当别人手底下的走狗呢？在草原上，游牧民族刻在骨子里的血性告诉他们，想要的就得自己去争取，到那个时候，才是我朝的机会。”
“现在，花费大量的财力和军力，去对付一块鸡肋，这并不值得，北境要防，草原王帐得紧盯着，军士要训练，军备也要准备，与其这个时候上，倒不如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