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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哄(1 / 2)

钟寻堪称无赖地追了楚听冬小半个月,此刻像是被人兜头扇了一巴掌,从脸颊到脖颈,所有露出来的皮肤都灼烧般滚烫。

“来,”钟仲林端着菜出来放好,对楚听冬温和一笑,“尝尝叔叔做的清炖鱼。”

他双手局促地搓动,多少有些讨好的意思。

楚听冬礼貌应声,经过钟寻时,盯着他烧红的脸颊,嗓音低沉,垂眸问他:“还追吗?”

是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

“……”钟寻憋得脸都红了,他瞪着楚听冬,这次不再是演戏,眼眶撩烧起来,湿润的,泛着薄红,像有水光。

楚听冬眼神在他脸上顿了一秒,没再多说。

他也不是完全没想过,但钟仲林身材高大,常年板着冷脸,面容深刻,皱纹也很深,又在工地上班,整个人显得粗糙硬朗。

钟寻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何况宁城姓钟的确实不少。

楚听冬过去坐下,一抬眸才发现桌上只摆了三副碗筷。

离他最近的那副碗筷旁边,放了一盘金黄酥脆的炸虾。

他跟吴玉兰为数不多见面的几次,吴玉兰都会给他做,放在他手旁,所以这碗筷应该也是他的。

“阿姨,”钟寻嘴唇翕动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嗓子有点哑,“我吃过了,我先去睡觉了。”

说完,他就又推开了卧室门,下一秒砰地一声合上。

钟仲林忍着没发怒,但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只能眼不见为净,扭头给楚听冬夹菜,“别管他,先吃,厨房还煮着汤,叔叔待会儿给你端。”

钟寻扑腾到床上,觉得头疼胃也疼,他趴了十来分钟,攥着手机想给宋一锦发消息,点开又他妈无从说起。

【已挂失:操。】

宋一锦秒回。

【宋一锦:怎么了寻哥?出来浪啊,我跟胖子他们在台球厅呢。】

【已挂失:浪个屁,我回家了。】

【宋一锦:回家干嘛啊,你不是烦你阿姨那儿子吗?我这么大个网咖还不够你待啊,我可太伤心了。】

【已挂失: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已挂失:班里新来的。】

宋一锦那边没声了,过了十几秒才突然发了一条语音过来,激动地像要把台球杆掰断,“卧槽,我他妈的就觉得那学霸不对劲,怎么办啊寻哥,要不要叫人弄他?”

钟寻顿时头更疼了,他挺不耐烦地给宋一锦发语音:“弄——”

还没说完,卧室门被人屈起指节叩了几声,他手一抖,那条不到两秒的语音直接发了出去。

钟寻觉得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抓了抓头发猛地起身,但是才走到门口,那人不徐不疾的敲门声又停下了,简直像是在故意跟他作对。

等了一分钟,都没有动静。

有病吧?!

钟寻蹑手蹑脚走过去,很小心地拉开一隙门缝,他大半张脸都躲在门后,只露出一双深褶微圆的桃花眼,一抬头被吓了一跳。

楚听冬插着兜,靠墙站在门外,并没有走。

“……你有病吧?”钟寻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咬牙小声说,“你待在这儿干嘛呢?”

楚听冬没说话,半垂着眼,钟寻这才看到他手里端着的那碗鸡丝凉面,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托着瓷碗,衬得碗都小了一圈。

钟寻愣了一下,宋一锦还在给他不停地发消息,掌心被手机震得有点发麻。

钟寻脸色有点复杂。

他十六岁开始就不在家里吃饭了,除非只有他跟吴玉兰在。钟仲林在家的时候,吴玉兰不管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更不会多此一举给他留菜。

所以这肯定是楚听冬自己拿来给他的。

钟寻伸手夺过碗筷,没关卧室门,闷头坐在书桌旁边拌面。凉面爽滑劲道,浇了一勺红油,鸡丝跟匀细的黄瓜条堆得很满。

钟仲林跟他妈离婚之后,他妈妈就离开宁城去外省工作,协议上定好每年会给他五万抚养费,花不完的要求钟仲林给他存起来。

但钟仲林根本不管这些,所有的钱都拿来承包工程了。

那年还差三四万块钱,跟钟仲林合伙的工头催他赶紧想办法补上,钟仲林不着急,态度悠哉,反正要九月份了,他等着前妻给他转账。

钟寻是九月底的生日,抚养费每次都是九月初转过来。

没想到等了一个多月都没有。

前妻也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等到钟寻十六岁,就把抚养费直接给钟寻了,不再经过钟仲林的手。

钟仲林错愕又愤怒,给前妻打电话,被一通冷嘲热讽,转过头钟寻也不肯把钱给他。

“你什么意思?”钟仲林气得胸膛起伏不定,眼睛都红了,质问钟寻,“就为了几万块钱,要跟你亲爹翻脸?我养你是白养的吗?!你他妈的留下来就为了害我?

“哪个女人离婚不要孩子?连你妈都不愿意要你,你想想自己到底多让人寒心!”

他们分居的时候,钟寻只有三岁,彻底离婚时也不到五岁。

钟寻不懂自己能怎么让他们寒心。

反正他很执拗地不愿意把钱拿给钟仲林,钟仲林也不知道卡的密码,怒意翻腾,骂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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