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毛抖如筛糠。
妹妹头死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能抱住大佬的大腿，肯定会没事的，结果刚刚在商场门口看到血泊中的格子衫和眼镜男，他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就算抱上这条大腿，也可能会死。
而且眼前的这个杀手似乎和唐枫认识，他说的什么意思，自己现在已经变成猎物了吗？
猎物……
小卷毛一身冷汗，惊恐的望向唐枫，然而唐枫并未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沉默不语，好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在想什么？你要把我交给他对不对？！”在死亡的恐惧下，小卷毛发出质问，“你和他认识，要给他赚积分，你们、你们都是杀人凶手，都是凶手！”
唐枫本来有点烦躁，可听完他的话突然笑了，“你才发现？你才意识到我们每个人都是杀人不眨眼吗。”
小卷毛噎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朋友，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你要么学会杀人，要么等着被人杀，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唐枫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莫名的露出一丝苦笑，“或许曾经有过第三条路，可惜啊……”他摇摇头，不肯再说下去。
二人说话时，隋夜一直在观察小卷毛，他总觉得这个人很违和，现在脑中终于形成了一个不太实际的想法，“他是新人？”
“恭喜你，答对了。”
隋夜眉头越皱越深，“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有别的新人吗。”
“他，还有你在门口杀掉的那两个人，外加一个死在昨晚的小姑娘，我只见到过他们四个，以我的判断，确实都是新人。别处我就不了解了，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商场里过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新人，我不知道，而且有些话不方便在这儿说，等出去之后约个时间，我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定好暂时放下新人玩家的事，问题又来到了小卷毛身上。
惊恐过后，小卷毛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似乎是已经不对自己的未来抱有希望。
毕竟在他们口中，他只是个猎物。
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只能给这些人刷积分而已。
唐枫有些头痛的揉揉太阳穴，伸腿踢了他一脚，“喂，还想继续活下去吗？”
小卷毛心说我想不想有什么意义，这么活下去就是折磨，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来个痛快的。
但到最后，他对生的渴望还是占据了上风，“想……”
唐枫幽幽看向隋夜。
隋夜是黑暗中的王者，如果天色再暗几分，唐枫都没有把握一定能战胜对方。可有利就有弊，他一到白天战斗力直线下降，很多时候不得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免得被人偷袭索命。
况且唐枫一个人习惯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照顾拖油瓶，要是能把他推给隋夜，简直完美。
闻言，隋夜眼中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这可是个大人情，你拿什么还。”
唐枫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要不这样，以后你来我酒馆喝酒全都免费，我不收你积分。”
隋夜：“呵……”
以唐枫对他的了解，这就是答应下来了。
“小朋友，从现在开始你跟着他，少说话，他说什么记得听。”
“可是……”
唐枫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可是，只要你乖乖听话，他大概率能保你平安。”
小卷毛依旧蔫趴趴的，却也只能接受唐枫的安排。
天边已经泛起了光，隋夜带着小卷毛离开，看着二人的逆光的背影，唐枫无奈的叹了口气。
以后可不能这么心软了。
“走吧，我们也找个地方休息。”
这里是条商业街，此时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二人，路边有几家店损毁的非常严重，应该是进行过相当激烈的打斗。唐枫左看右看，最后挑了一间没遭到破坏且环境不错的书咖。
推门而入，挂在门上的小铃铛叮铃作响，里面是几排书架，各种书籍杂志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再往里就是阅读区，有木制桌椅，也有沙发茶几。
唐枫挑了个沙发，懒散的陷在上面，放松的仿佛回到自家客厅一样。
“不用带新人的日子真是舒坦。”
——那就好好休息。
唐枫转眼看向门口的位置，那里有个留言板，写完可擦，相当方便，于是隔空将其拿了过来，“用这个写吧，你手上的便签本没剩几张了。”
黑斗篷听话的将便签本收起来。
——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从昨天晚饭到现在已经超过了12小时，后半夜又体力消耗过大，现在难得有休息的时间，当然要吃点东西补充体能。
“不用麻烦，昨天不是给我拿了吗。”
唐枫从包里找出两盒罐头和压缩饼干，正要说自己吃这个就行，就见坐在对面的黑斗篷连连摇头。
——现在不赶时间，不能吃这些。
——我去后厨看看有没有米和菜，有的话就熬点粥，再配点炒菜和鸡蛋。
——没有的话我就去别家看看，这么大的商业街，肯定不缺吃的。
唐枫突然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