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周敛深面前,舒旌总是姿态高昂。
这一刻,却只有担忧和不舍。
父亲的模样,让舒菀心中也是一酸。
她紧抿着唇,微微垂着头,能感觉到舒旌握着她的那只手,攥的非常紧。
她轻轻的喊了一声:“爸。”
舒旌这才收敛了情绪,把舒菀的手,交到了周敛深的掌心里。
他看着舒旌,应的十分郑重:“我会的。会尽我所能的爱她、照顾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不让她伤心难过。”
周敛深温沉的声音,带有一种掷地有声的信念感。
宣誓还没开始,他的保证书已预先递交给了神明。
舒旌退到了一旁,台上就只剩下他们和神父。
周敛深的手心很温暖,握着她的时候,总会让舒菀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还是免不了紧张。
心头悄然跳跃着的,是她对未来生活无比正向的期盼,她的家庭、她的爱人、以及她余生的幸福。
教堂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神父的声音,带有对‘婚姻’这两个字,最为郑重的力量。
就像舒菀从前参加过的婚礼那样,一模一样的台词,一模一样的谨慎。
只不过,曾经她是祝福者、欣赏者。这一次,她是墙内人。
几分钟之后,神父的声音落下。
周敛深先向神明立下了誓言,他说:“我愿意。”
简单的三个字,却饱含着无比坚定的责任与情感。就连他的表情,都是那么的认真。
这三个
字,响彻了整个教堂,短暂而又措不及防的,敲在了舒菀心上。
神父和周敛深一同看向她。
舒菀的心跳声微微加速,过了有半分钟那么久,才立下了同样的誓言:“我也愿意。”
宣誓之后的kiss,有别于以往两人甜甜蜜蜜的亲亲抱抱。
这个吻,从十指紧扣开始,它很轻,却透着一种绝对的认真和郑重。
有那么一刹那,舒菀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它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短暂的有一种转瞬即逝的错觉,可这个吻带来的,却是未来漫漫长日之中的倾心相伴。
“老婆。”周敛深沉沉的喊了她一声。
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藏着一望无际的海域,在浪潮翻涌之间,热烈的将她席卷。
舒菀轻轻地眨眼,笑容温婉:“老公。”
……
教堂这严肃的地方,就连谢恒都没敢乱说话。
一直到婚礼到主战场转移到了饭店,他活跃气氛的天分,才彻彻底底的被开发出来。
舒菀有身孕,谢恒不敢过分闹她,就逮住了周敛深为难,像是在报复小时候被他欺负的仇。
祝靖言和陈焰也暗戳戳的使坏。
酒席上,气氛格外的欢乐有趣。
中间敬酒的环节,是伴郎伴娘团们代替去敬的。
周敛深一早就安排好了,陈焰和秦桑的那一组,敬酒双方家庭的长辈们。
祝靖言和薛瞳面对的,是各企业老总和他们的家属。
谢恒和乔宁……不太正常的人,正好适合跟同辈的朋
友们打成一片。
陈焰是一个绅士又温柔的人,他帮秦桑提着裙摆,又默默的把她杯里的酒,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杯子里。
“双方的长辈都是性情温和又懂礼数的人,意思到了就行。你的胃不好,维持在这个量,才会舒服一些。”
秦桑看着只剩了一点杯底儿的酒,露出了诚挚又感激的笑:“我知道了,谢谢。”
她是站在璀璨的灯光下,淡紫色的礼服,格外衬她的肤色。
她一笑,在陈焰看来,她似乎比今天的新娘还要夺目几分。
他知道,这是他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好感在作祟。
祝靖言和薛瞳的任务量,比其他两对要重得多。
面对的又都是各企业老总,少不了再寒暄个两三句,碰上个性格直爽或强势、喜欢摆领导架子的,这酒就得满杯全干了。
祝靖言每多喝一点,就在心里默默的记下周敛深需要赔偿他的金额。
等敬过了几桌之后,他估摸着自己最少赚十九万了。
和刚才一样,他和薛瞳就倒了个杯底儿,一圈的人,终于冒出来一个不乐意的了。
方瑶今天也不是特别显眼,坐在偏角落的位置,穿着简单低调,还总是低着头玩手机。
瞧见祝靖言敬酒到她这儿,她才终于抬了头。
手机往边上一搁,说话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唉哟哟,没听说过酒有多少,敬意才有多少么?祝律师,你那么一点杯底儿,是不是在敷衍我啊?”
祝靖言微挑眉
梢,半个反驳的字都没说,拿起酒‘吨吨吨’的就把酒杯倒了个满,仰头一口气干掉,心里的计数器跟着产生变化:二十万了,不错。
喝完后,他将酒杯倒扣过来,一滴不剩。
喝了那么多,一点醉意都不见,甚至还是笑着的:“这样应该够了吧,方总?”
方瑶满意的笑了,她酒杯里是纯净水,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