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听从陆沛川的吩咐,让自己的助理也给创洲发了一封律师函。
但是,因为之前有过和祝靖言打官司的经验,他完全没有把握能赢。
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为了恒远考虑,他还是劝了陆沛川:“方氏在内地的市场才刚刚打开,恒远是根基所在,如果闹到了法庭上,一定会有不好的影响。”
张律师提议道:“陆总,这件事还是私了更好,如果您不便出面,不如请方总去试试?”
陆沛川闻言,从繁重的工作文件里抬起了头,掀起眼皮看了张律师一眼。
那眼神,实在有些冷。
张律师平静的表情挂不住了。
陆沛川问:“这个官司,你有几成能赢的把握?”
张律师不敢欺瞒,如实的回答道:“只有五成。”
陆沛川的眼神彻底冷了,像是已经在思考着,要换掉他这个律师了。
张律师强撑平静,解释道:“那位祝律师,听说是从无败绩……还有之前和宋凝的事,和他有过交手,虽然我们这边是有意设陷,可第一场的时候,他根本不知情。如果那会儿是真心实意的为宋凝打官司,我也未必能赢。”
陆沛川嗤笑一声:“你在港城不是也号称从无败绩,怎么一遇上祝靖言,就先长他人志气了?”
张律师不是自负的人,有的时候,和人交手,只要稍一接触,就能探清对方的底。
一开始他也不服,可一个官司下来,事实告诉他,祝靖言绝非徒
有虚名。
况且这又不是在港城……即使是方瑶,都要小心谨慎的做事。
张律师直接道:“陆总,我也是为了恒远的名誉考虑,这滨海市毕竟不是方家的地盘,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官司一旦输了,对恒远的影响很严重。况且这个事儿……”
他犹豫了一下,端详着陆沛川的脸色,小心的说:“方总也未必会同意,跟创洲闹到法庭上。”
方瑶就是压在陆沛川头顶的一座山,恒远上下,以及港城那边的人,都要先看过方瑶的脸色,再决定要不要听他的吩咐。
他是方瑶的丈夫,却更像是一个傀儡。
张律师的那番话,让陆沛川思考了很久。
他不怕打官司,他怕的是官司输了。
恒远刚交到他手上,盈利还没怎么见,就先赔了两笔巨额的赔偿款,总公司那边很难交代。
他的地位一旦动摇,想再跟周敛深抗衡,就是难上加难。
陆沛川再不愿意,也只能去找方瑶。
方瑶自从到了滨海以后,就住在观山苑,说是早些年在这边买的房子,住习惯了。
陆沛川也懒得管她为什么住在这里,不跟他住一起更好。
他在方瑶家里等了很久,却不见人回来。微信发了,也没有回复,电话打了一个,就不想再打了。
他数着时间,抽了有两三支烟,瞧着快要燃尽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
客厅距离玄关不远,略一偏头,就瞅见方瑶摇摇晃晃的身形,
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拎包一甩,光着脚先奔着厨房去。
她喝了水从里面出来,看到他也不意外,满身的酒气,慢悠悠的朝他身边走。
陆沛川摁灭了手里的烟,冷淡开腔:“我已经等了你一个晚上。”
“创洲要跟恒远打官司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小张说,这件事最好私了。我不方便出面,你去跟周敛深交涉,有什么需要,我会尽力帮你。”陆沛川开门见山。
这样的语气,像是上司在和下属对话,没有一丝丝的温度,甚至没有半分耐心。
方瑶直接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下巴抵着手背,瞧着这张好看的侧脸,带着点醉意,说:“既然等了我一个晚上,见到我这个时间才回家,怎么不问问我去哪了?”
“沛川,我们可是夫妻,你的老婆一晚上不见人影,又喝的醉醺醺的,你都不关心她一下吗?”方瑶酒后的声音嗲嗲的,又格外的撩人,念着他名字的时候,似有若无的往他耳朵里吹气,整个人快要挂在了他身上。
陆沛川无动于衷,只是紧锁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拿开了她的手。
他不看她,只说:“跟创洲交涉的事,最好这一两天就去办,不然,材料提交到法院,就只能等着开庭了。”
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实在有些伤人心。
方瑶只是有一点醉,意识是完全清醒的。
她放开了陆沛川,往旁边的沙发扶手上一靠,
讽刺的笑了:“这个篓子是你惹出来的,怎么让我去善后啊?”
陆沛川说:“我是为了恒远考虑,如果你不愿意做,我也不强迫你。”
方瑶冷笑:“话说的真好听。是为了恒远,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清楚。”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心知肚明,陆沛川娶她,是为了她背后的整个方家。只有拿到方家的资源,才有足够的资本去做他自己的事。
于他而言,她和方家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的一个工具。
可她就是不甘心,他们明明是夫妻。
几年的婚姻,他哪怕有一点点对她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