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菀的皮肤偏白，脸红的时候就会尤其明显。
这个称呼于她而言，实在是充满了陌生和羞耻。
总觉得这样的称呼，带有几分说不出的神圣感，不好就这么轻浮的讲出来。
之前和江云舟谈恋爱的时候，他也要求过，她直接拒绝了，为此他还很不高兴。
现在即使面对着周敛深，她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尤其是在他那双认真非常的眼眸注视中，舒菀觉得，就连心跳声都悄无声息的停滞了。
她低了低头，蓬松的长发便遮住了小半张脸。
舒菀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周敛深眉梢微挑：“嗯？”
舒菀又摇头，比刚才更坚定一些：“不要。”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柔软的果断：“我不想，我叫不出口。”
舒菀说话的时候，耳朵也悄悄地泛红。
这个称呼于她而言，似乎有着非一般的重量。
周敛深从椅子里站起来，身高颀长，肩膀挺括。转瞬之间，就让她视线所及，皆是他的影子。
他温热的大手与她十指紧扣，啪的一声，压在了桌边。
舒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腰抵在了桌上。
周敛深弯腰，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凝视她。
舒菀眨眼睛的频率逐渐频繁，听到他略带不悦的问——
“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殷切。
可能对于男人来说，这是某一个需要满足的点。
舒菀还是默默的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试着张了张口，可那两个字就是喊不出来。
她又是窘迫，又是害羞，只能说：“我真的叫不出口……”
她轻轻地攥着他西装的一角，仰起头温声商量：“叫别的行不行？”
她抿了抿唇，带着点撒娇的语调，试探道：“好哥哥？”
这个称呼，倒是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如果换一种情境，周敛深想，他会非常喜欢。现在显然不合时宜。
他告诉舒菀：“这是床上叫的。现在，没想跟你睡觉。”
“……”
他的态度比较强势，眼神中也有期待。舒菀既不敢拒绝，也不忍心看他失望，只好说服自己又试了一次。
她轻吸了一口气，又一次试着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浑身的血气就先涌到了头顶，瞬间不自在到了极点。
舒菀都想哭了：“我真的不行。”
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除了这个要求，别的我都能尽量满足你。”舒菀很努力的和他协商这件事，有些无奈道：“这个……我想，我还需要时间再适应。”
周敛深捏着她柔软的手，声音沉沉的问：“有那么难？”
她点点头：“嗯。”
他倒是没有再强迫。沉默数秒后，认真问道：“没有这样叫过别人？”
舒菀立刻摇头，和他对视的眼睛里，写满了诚挚。
周敛深一时间心情颇有些微妙。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比舒菀年龄小的、和舒菀年龄差不多的，恋爱的时候，多半会这样称呼
对方。
倒不是说这样的称呼就显得轻浮，只是她在讲出来的那一刻，好像又掺了些别的意义。
周敛深笑了，眼底浮现着温和，说：“那怎么办？我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
舒菀表情有些苦恼，似乎也很想满足他。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温吞的语速，掷地有声：“不过，既然你觉得这很难，那不是更加代表了，它非常珍贵。”
舒菀抬眼看他，诧异了一下。
周敛深说：“有些身外之物，远远不如真挚的感情难能可贵。我一半的财产，与它是等价交换，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
他的话总像是另有深意似的，有着不同于旁人独到的见解。可舒菀总觉得，这是在百般安抚她。
她皱起眉头，欲言又止：“可是……唔！”
还没能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嘴里就被塞了一块面包。
她本能地吞咽了一下，脑子里空白了数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周敛深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问她：“吃饱了没有？”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淡淡道：“时间快来不及了，再不出发，你就要迟到了。”
舒菀闻言，脸色立即变了：“我还没弄头发，也没化妆……都怪你！”
她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周敛深倒也没有纠缠，顺势退后一步坐回了椅子里，瞧着她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餐厅，声音从洗手间的方向，远远的传过来——“等我一下，给我十
分钟，我马上就弄好！”
……
舒菀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一直想着去签协议的事儿。
午休时间刚过，舒菀就被迫跟着他出去了。
在车上的时候，一直试着找机会跟他说些什么。
可他好像很忙，每隔三五分钟，就有电话进来。听着都是盛和那边的事，应该跟他过两天出差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