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李国强轻描淡写地问。
“……”李曙光压低声音把情况和自己的担心说了说,李国强一听就有些不耐烦:人家赵国庆已经把会给了你,让你列入了三选二的大名单,你还要让我怎么说?
“叔,您是不知道……”李曙光鬼使神差地在电话里诋毁了郭阳一通,将郭阳贬得一文不值,还说郭阳跟赵国庆关系紧密如何如何,李国强在电话那边虽然保持沉默,实际上气得嘴角都在哆嗦。
他是气这个侄子太不争气,太不成器。
你说你在我这个宣传部领导面前“控诉”晨报的一个普通记者,有什么作用?你又口口声声在我面前指摘自己单位的主要领导,这更是大忌。你这种存不住二两狗油的狭隘心胸,还能成什么大气候?
“好了,我知道了,曙光,你以后在单位要谨言慎行,努力工作,提高业务能力,这才是最主要的。首席记者是什么?这不是单纯的提高待遇,还是报社的业务骨干,一种荣誉,你就能保证你竞聘上别人就没有意见?你的业务能力能不能服众?嗯?”说完,李国强就挂了电话。
李曙光皱着眉头挂了电话,恼火至极。对自己这个叔叔,李曙光怨气也不小。他总觉得自己没沾上叔叔的光,一个宣传部领导的亲侄子,在媒体却连个中层都混不上,太说不过去了。实际上,他又凭什么呢?比他业务强的、资历深的,都还在排队等候,他凭什么上位?
李曙光怨气归怨气,他放下电话在走廊里转了一圈,又抽了根烟,知道自己既然指望不上叔叔李国强,就只能靠自己了。当然,该打打李国强的旗号还是要打的。
李曙光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望着国内新闻部的办公室,脸色阴沉。林美美和郭阳并肩走出办公室,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又走下楼梯,李曙光心念电闪,就暗暗追了上去。
夜幕深沉,李曙光站在院中发现林美美喜笑颜开地上了郭阳那辆白色桑塔纳2000轿车,轿车很快驶离,李曙光心头的嫉妒心和愤懑感越来越重。
李曙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匆匆跑到停车棚下,骑上自己的那辆嘉陵摩托车追了上去。夜色中,北方晨报门口的这条主干道上车流人流往来如梭,李曙光骑着灵活动的摩托车很快就追上了在路口处等候红灯的郭阳的车。
不多时,郭阳的车就在红旗路路口处停下了车,林美美笑着从车上跳下来,向郭阳挥了挥,然后扭腰摆臀横穿马路而去,她的家就在附近。
郭阳的车继续驶离,李曙光追了上去。
人民公园西侧的一间西餐厅外,郭阳车停下,李曙光尾随其后,见郭阳在门口处与一个清秀娴静衣着时尚的年轻女子汇合,一起进了餐厅。
其实李曙光自己都不知道追上来到底要做什么,他站在餐厅外头一个阴影角落里,凝视着落地玻璃窗内正与美女谈笑生风用餐的郭阳,咬着牙发了半天的狠,还是悻悻离开。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想要找一个人的茬儿,但却又找不到下的地方。真正要“靠自己”的时候,李曙光这才骤然发现,自己拿郭阳毫无办法。
第二天上午,报社张贴出了首席记者的竞聘通知。
通知上,除了明确首席记者(编辑)的入围条件和入围之外,就是敲定了三天后(9月25日)公开竞聘的流程和方法。无非是报社高层充当评委和考官,入围人选挨个发表竞聘演讲,经评委审核打分后,确定拟聘任人选,最终进行民主测评。一旦民主测评通过,报社就下发正式红头文件予以聘任。
中午时分,总编赵国庆和业务副总编张玉强的办公室里,突然被人塞进来同样的匿名举报信。内容如出一辙,都是打印而非写,大概意思是说郭阳不符合首席记者的基本条件。
赵国庆勃然大怒。
将郭阳作为“差额人选”列上大名单,是经过了高层开会讨论的,正因为郭阳只是“差额”,所以竞聘设定的条件就没有考虑郭阳的因素。赵国庆本来的意思是让郭阳亮亮相、重在参与,为第二批竞聘上岗做准备。而让一名资历浅薄的新记者参与进来,也无疑是为了确保另外两人的入选成功率。
但不成想,善意和好意却被当成了“驴肝肺”,有人竟然在背后搞小动作,拿郭阳这个“差额”来说事儿,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赵总,这事……我估摸着应该是有人自信心不足,生怕郭阳这个差额和陪衬喧宾夺了主,这才起了歪主意,想要把郭阳搞下来。”张玉强轻轻叹了口气道:“人心难测,果不其然!”
赵国庆脸色阴沉。他生平最憎恶的就是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写匿名信举报信这种事,更是深恶痛疾。
这事到底是谁在背后蹦跶,不难判断。如果是普通的记者编辑心怀嫉妒和不满,他们瞄准的对象应该是周政和李曙光两人,而不是谁都明白是陪衬的差额郭阳。写这封信的人,几乎可以确定是周政和李曙光中的一人。
“怎么办?老张!”赵国庆沉声道。
张玉强耸耸肩:“无视就是了,不必当回事。”
赵国庆脸色凝重地点点头,“也罢,无视他!不过,这给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我们在斟酌人选的问题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