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气十足的憨厚话音,瞬间响彻整个园子上空。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顾长欢戏精上身的委屈脸庞上,面皮子也是猛地一抽,这丫头可真敢说。
“王爷,冤有头债有主,谁欺负妾身,妾身就找那个欺负妾身的人算账。”
眼看着夜无极脸色黑沉,似有发作的迹象,顾长欢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玉色的指尖伸出,在男人面前微微一晃,随即调转方向,指向修一。
“王爷,就是他们。”
女子掷地有声的话音,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夜无极凤眸危险地眯起,看着胆大妄为要求他惩戒属下的女子,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好看手掌,不由握成了拳头。
“顾长欢,你很好。”
“王爷过奖,妾身不敢当。”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
半个时辰后。
“嗷——”
“嗷——”
重墨院。
空旷的院子里,十三条凳子一字排开,上头整齐地趴着十三个光腚的大男人。
更鼓声声响起,板子“啪啪”落下,鬼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修一以及其他修罗十三卫的众弟兄,一个个仰着苦兮兮的脸,生无可恋地看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自家主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王妃才嫁进来第一天,他们就倒了大霉,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呦,哎……
夜无极脸色黑沉沉的,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陆逢春,给他们上药。”
一直守在旁边观刑的陆逢春,突然被点到名,胡子拉渣的脸皮猛地一抽。
他利索地从药箱里掏出几瓶独家秘法制作的金疮药,直接给修一这帮弟兄人手一瓶。
啧啧,腚上都没一块好肉了,这顿板子挨得够呛。
“主上,属下瞧着你手掌上有伤,不然你移步回寝室,属下给你包扎上药?”
陆逢春一边狗腿地开口,一边冲着修一这帮人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主上的眼。
夜无极狭长的凤眸微垂,视线落在手掌上两排已经结痂的齿痕上,眸底闪过一抹妖冶之色。
冷冷一哼,径自从椅子上起身,拂袖离开。
陆逢春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主上,你这伤口咬得挺深的,属下替你涂了祛疤膏,这几日不能碰水,绷带得一直包着,否则会影响药效留疤。”
寝室里,陆逢春替自家主上处理好伤口,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啰嗦地嘱咐。
主上说,伤口是野猫咬得,可他觉得不像,齿痕太整齐,倒像是人为所致。
心里直犯嘀咕的陆逢春,欲言又止地想跟主上打听点八卦,可瞧主上一副被人欠了银子似得臭脸,只能不声不响地退下。
屋子里,静悄悄的。
夜无极抬起手掌,视线落在被包得跟馒头似得手掌上,一把扯掉了包扎的绷带。
两排整齐小巧的齿痕,赫然映入眼帘,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厉色。
他将手掌置于跳动的烛火边,齿痕被映照得愈发清晰,薄唇淡淡地开启。
“女人,你最好祈祷这辈子都别再遇到本王!”
与此同时,锦绣园。
屋子里,元宵眼睛瞪大,一瞬不瞬地盯着顾长欢亲手把脸上的黑斑用菜油洗得干干净净,露出皙白如凝脂的肌肤。
“小姐,你好厉害哦!”
“刚才王爷让那帮笨蛋侍卫给你擦脸的时候,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就担心小姐会被王爷认出来……”
耳旁,时不时地传来元宵瓮声翁气地嘚啵声。
顾长欢对镜梳洗,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多亏她经过竹林的时候,发现了一种能让皮肤染色的草药,不然,肯定没办法蒙混过关。
夜无极突然带人来搜查,当时情况紧急,匆忙间,她把捣碎的草药覆在脸上。
为了让药汁充分作用在脸上,牢牢吸附在皮肤上,造成斑驳的黑色斑点。
她只好盖上红盖头,跟夜无极这狗男人扯皮,借此拖延时间。
所幸,最后的结果,还算满意。
狗男人吃了闷亏拂袖而去,她成功脱险。
“王妃,王爷让人过来传话,说明日让王妃一同进宫面圣。”
这时,屋外头响起下人的禀报声。
闻言,顾长欢明丽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丑媳妇见公婆,这狗男人还真是不让她有片刻的消停!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