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一侧,依然挂着灯盏,热浪袭人,血腥弥漫;
洞口的另一侧,是个幽暗的洞穴,地上躺着两人,一个是袁宝,血肉模糊,气息未绝,仍在呻吟;一个是符元,也是满身的血迹,神色惊恐,连连摆手,分明在祈求活命。
另有三人站在一旁。
于野,拖着长剑,径自看向洞穴的尽头。数十丈外,另有洞口通往未知之处。
文桂,盯着地上的袁宝,露出满脸的恨意。
赖冕,依旧黑着脸,却突然抬脚走了过去。袁宝尚在呻吟,被他一脚踏碎了脑袋,忽然一道光芒穿破肉身飞起,被他一把抓在手里。是个小巧的人儿,遍体金光,虽双目紧闭,却透着绝望的神色。他拿出一个玉瓶,将小人儿收入其中,又打出禁制封住瓶口,接着又抬起一脚踢向符元。
“啊——”
惨叫声中,两位天府门弟子不是被一脚踩死,便是被一脚踢死,各自的元神也未能逃脱,下场极为的血腥凄惨。
文桂目睹赖冕的狠辣手段,禁不住暗暗咋舌。
“前辈,为何留着元神……”
赖冕没有理他,捡取了遗物之后便转身走开。
文桂的两眼闪烁着贪婪的神色,悄声道:“若是炼成化神丹,莫忘留我一份……”
赖冕脚下一顿,眼角抽搐,重重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文桂摇了摇头,道:“于师弟……?”
那位于师弟,背转身子,似乎也是躲避虐杀的场面。却又见他挥动长剑,一盏灯光落了下来。
“你拿它作甚?”
琉玉盏,照明所用,而对于修士来说,更像是一件无用之物。
“此物看着古怪!”
于野将古怪的灯盏与长剑一并收了起来。
黑暗的洞穴中,三人鱼贯而行。
百余丈之后,前方没有了去路。
而赖冕站在一堵石壁前,脸色竟然轻松许多,低声道:“此处的禁制已大为减弱,足以施展遁法离去。”
文桂走到近前,顿然觉着身上的重负大为缓解,体内迟滞的气机也渐渐顺畅,他禁不住连连点头道:“嗯嗯,果然如此!”
于野则是停下脚步,默默看向来路。
来时的洞口,已消失在黑暗之中,一度难耐的炙烤,也不再那么炽热逼人。
而回想此前的惊险遭遇,不难推测得知:噬荆貂喜欢吞噬法力与灵气,袁宝与符元、申豹便躲在地下豢养怪兽,并设下陷阱,猎杀各方修士,不想遇到一伙强硬的对手,最终反而送了性命。
“文桂——”
忽听话语声再次响起,却多了几分杀气?
于野急忙回头。
只见赖冕盯着文桂,漠然道:“给我一个说法,不然,你该知道后果如何!”
“啊……”
文桂大吃一惊。
什么后果?
哦,他目睹赖冕杀人,尤其杀了匡宁,倘若泄露出去,鄂安与天机门必然与他翻脸成仇。
而后果便是他与赖冕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此地。
这是要灭口啊,为何于野无事?
文桂回头一瞥,忙道:“我与他……”他话未出口,又急忙肯定道:“我与于师弟早已达成约定,当众为敌,暗中联手,我二人乃是同伙……”
于野站在一旁,好像事不关己。
赖冕的脸色更加阴沉,显然动了怒气。
于野翻着双眼,无奈道:“这位文桂道友,自称天府门弟子……”
他与文桂,或与赖冕之间,皆纠葛不清,也难以说明,索性避而不提。而在双方看来,却成了他的存心欺瞒。
“说谎!”
赖冕抬手打断,质问道:“他若是天府门弟子,怎会无视袁宝等人被杀?”
“我……”
文桂支支吾吾,道:“我与各堂弟子并不相熟,袁宝等人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于野却懒得追究他的来历,伸手指向赖冕,又道:“这位赖道友与文师兄相仿,有事求我相助,答应护我周全,也算是我的同伙,唉——”他不胜其烦的叹息一声,道:“见死不救,落井下石,天下哪有这样的同伙,遇到两位真是倒霉!”
“呵呵!”
文桂恍然之余,尴尬一笑。
赖冕虽然疑虑难消,却也只得收起杀心,道:“有于野作保,且罢。”
“我也相信于师弟的为人,有他作保,断无大碍,以后还望赖道友多多关照!”
“哼,柯兆、匡宁已死,只怕与鄂安难以交代……”
“料也无妨,依我之见,如此这般、这般……”
片刻之后,各怀鬼胎的三人达成一致,然后尝试施展遁法,相继穿过石壁往上遁去。
晨色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