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婶定在原地,她被吓傻了,想要上前,却根本迈不动腿。
她颤抖着声音,喊夏国涛:“孩他爹,快过来,咱三丫……三丫……”
不用她喊,夏国涛已经过来,看到了屋内的场景。
他心内的震惊和恐惧不比夏三婶少,但他是男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告诉自己不能慌。
情况紧急,不能耽误时间,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蹿过去一把抱住夏三丫的腿,使劲把人往上抬,不让绳子勒到女儿的脖子。
夏国松配合着夏国涛,两人合力将夏三丫抱下来。
夏三丫脸色煞白,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静静地闭着眼睛,皮肤白的像纸,夏三婶忘了呼吸,伸手放到夏三丫鼻下,试探鼻息。
呼吸微弱,但仍有气流喷洒到她的手指,夏三婶大喜,身体像被抽空了全部力气,瘫软的坐在地上,轻轻捶着夏三丫的腿,哭嚎道:
“你这傻丫头,怎么这么想不开,娘和你说过很多次,错不在你,你何必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要是走了,我和你爹怎么活啊?”
“三丫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能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去死,你糊涂啊!”
夏国涛掐住夏三丫的人中,用了很大的力气,夏三婶嚎哭不止,女儿脆弱的样子她心疼,为女儿遇到点事就去死感到痛心。
想当年,她刚和夏国涛结婚那时候,夏老婆子半点没有因为她是新媳妇而客气,打从她进来的
第一天开始,就一直是这个家最底层最受欺负的人。
大嫂二嫂有男人护着,有娘家人撑腰,她俩本身就不是柔弱被欺负的性格,这些她通通没有,男人不顶用,娘家有不如没有,自己又是个软乎乎立不起来的性子,夏老婆子就三个儿媳妇,前两个都欺负不了,只能可劲欺负她。
那时候身在苦中,只觉整个人整颗心都在苦水里泡着,又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生活没有希望,看不到一点光亮。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死,可能是她不够刚烈,不会因为受委屈就不活了。
但夏三婶认为,真正刚烈的人不会用死的方式去逃避痛苦,而是直面痛苦,想办法去解决,就像夏大娘和刘玉凤那样,正面和夏老婆子对着干,让她不痛快,而不是自己去死。
她佩服大嫂二嫂,从来没有因为婆婆只敢欺负自己而嫉妒她们,更不曾因为她们没有为她分担火力而怨恨。
事实上,大嫂二嫂不是没帮过她,是她不争气,不敢反抗,因为没生儿子腰板挺不起来,任由夏老婆子欺负。
那些痛苦都过去了,如今她也挺过来了,婆婆去城里跟小叔子一起过,女儿们长大了,日子也变好了。
夏三婶活的那么艰难,都没想过死,夏三丫才经理这么点挫折,就想不开,夏三婶一颗心揪着,想着女儿醒来后,得好好教教她,爹娘把她养这么大容易吗,为了一点流言蜚语就结束
生命,考虑到爹娘的感受了吗?
夏三婶说不出太高深的道理,但她知道,人不能动不动就要死要活,不能动了结自己的想法,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得活下去,活着,才能看到希望。
说什么都得活着啊!
夏三丫咳嗽起来,胸口起伏加快,夏三婶面露喜色,在夏三丫呼吸恢复平稳后,把人揽入怀中。
“三丫啊,你是怎么想的,跟娘说说。”她心思复杂,却极力压着情绪,嗓音柔和,带着安抚的意味。
夏三丫呜咽着说:“娘,是我对不起你和爹,我给你们丢人了。”
夏三婶拍拍女儿的背,“说什么胡话呢,你什么都没干,怎么就给我们丢人了?”
夏三丫怯怯的看了眼夏老婆子,没吭声,但眼神里的惧怕,他们都看懂了。
夏国涛对他娘的不满陡然上升,一路飙升到最高点,看着女儿又惊又怕的眼神,夏国涛泪如雨下。
都是他这个当爹的没用,护不住女儿,连累媳妇孩子跟着受苦,要是他有能耐,他娘敢这么欺负他媳妇孩子吗?
夏国涛蹲下来,手攥成拳头,使劲捶打着脑袋。
夏国松重重按住夏国涛的肩膀,对夏三丫说:“三丫,你娘说的对,你没做错任何事,不需要觉得丢人。”
夏国松语气发沉,“这次是运气好,我们进来的及时,把你救下来,要是运气不好,你爹娘怎么办?想想他们,他们是真正关心你的人,你只在乎你爹
娘的想法就行,甭管旁人说什么,都当是放屁。”
夏老婆子老脸一拉,尽显刻薄,“老大,你胡咧咧什么呢?”
夏国松没理她,继续对夏三丫说:“听大伯的,这几天在家好好养身体,别胡思乱想,一些话入耳就行,别往心里去。”
夏三丫虚弱的点头,“大伯,你放心,我都想通了,不会再做傻事的。”
“好,大伯信你。”
夏国松又叮嘱夏三婶,让她做点好的,给孩子补补身子,夏三婶答应下来,不用夏国松说,她也打算这么做。
夏老婆子一听做好吃的,嚷嚷道:“杀猪,做杀猪烩菜,再灌两根血肠,那玩意有营养,大补。”
夏三婶没说话,翻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