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夏国松发愁的叹了口气，声音轻不可闻。
打从看到陈霖那个颇具杀气的眼神，程远山就一直流冷汗，他一边琢磨着怎么把陈霖拖下水，一边忍不住心虚。
没办法，这两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一旦详查……
一滴汗水从额上流下，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程远山汗如雨下，眼皮上的汗水颤颤悠悠滴下来，掉到了眼睛里。
程远山用袖口擦眼睛，另一只眼睛盯住陈霖，不敢放松，食客准备迎战。
夏依依笑了笑，这才是对峙！
陈霖唇齿轻启，刚要说话，程远山忽的放下手，抢先一步朝他发难。
“你说介绍信是我拿的，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不然我去革委会举报你思想不端正，故意陷害知青伙伴。”
陈霖玩味一笑，“你别急啊，让我先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程远山语塞，陈霖不接招，让他有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士气大减。
“那天早上，我去了厕所，程远山从里面出来，我刚好进去。然后我在茅坑里发现了纸屑，因为太过恶心，就没有细看。”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程远山把介绍信偷出来撕碎，扔到厕所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我一紧张会经常上厕所，正好撞见。”
他懊恼的用左手捶右手，“要是我再早去一会儿，就能撞见他撕介绍信，就能及时阻止他了。”
陈霖眼眶红透，歉意的朝坐着的知青
们鞠了一躬，“我对不起你们。”
齐振业几人：“……”倒也不必如此。
他们没想到丢失的介绍信是这个下场，更没想到陈霖为了洗刷自己会做到这个份上，心情除了复杂，还是复杂。
他们都没有说话，陈霖说的这些，不足以让他们相信他。
一旦生出怀疑，再想建立对这个人的信任，就难了。
现下就是这样，陈霖的故事讲的再真，语气再诚恳，他们也不敢相信，他们只相信调查结果。
在真相没有厘清之前，他们不相信任何一人口述的真相。
没有得到回应，陈霖难掩失望，李芳琴见了很是不忿，心疼陈霖的同时，对齐振业几人生出怨气。
“你们怎么回事，事情不是陈霖做的，更不是陈霖的错，他道德感强，像你们道歉，你们竟然端着架子不接受？”
李芳琴指着齐振业几人，把他们挨个点了一遍，最后手指停在齐振业鼻子前。
“尤其是你，齐振业，你还有没有良心，陈霖帮了你多少，给你减轻了多少麻烦，不求你知恩图报，可你竟然在陈霖需要你的时候，做出这种事，你还是人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齐振业觉得自己很冤，但这冤屈是李芳琴强加的，也就不难受了。
毕竟知青点这几个人，谁没有被李芳琴冤枉过，谁没有被李芳琴指着鼻子骂过。
李芳琴脑子多了点东西，又少了点东西，他只能看开点。
齐振业忍得住，王文
东却听不下去，他诘问道：“李芳琴，你说的那些胡话我都懒得一一反驳，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因李芳琴是站着的，王文东是坐着的，两人一高一矮，李芳琴俯视着王文东，故意仰着下巴，鼻孔朝他。
“听你的口气，好像陈霖是振业的大恩人。”王文东态度柔和，说的话却掷地有声：“那我倒要问问了，陈霖到底对振业有什么样的恩情，需要振业知恩图报？”
李芳琴舌头打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大家都是知青，不就应该互帮互助嘛，你们可真冷漠。”
她嘟嘟囔囔的，一看就知道没说好话，王文东没理她。
陈霖没让李芳琴继续说下去，他想在知青点住，不能把人全得罪了。
他倒是不在乎李芳琴得不得罪人，关键是李芳琴是替他讨公道，句句带着他的名字，给他招恨。
他暗骂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将李芳琴拉到身后，将跑偏的话题掰回来。
“程远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可有太多话想说了。”程远山冷笑，他以为陈霖有什么大招呢，结果就看到纸屑，根本没证据，故弄玄虚搞这么大阵势，不就是像吓唬他，让他不打自招，忙中出错，自爆马脚嘛，当谁不懂他的套路吗？
被坑的次数多了，程远山摸索出一套防坑经验，那就是陈霖说的话，三分之二都是掺的水分，只有三分之一可以听。
拧掉水分，陈霖的举报和他的指认没差什么，都是口说无凭，没有证据。
他稳了稳心神，道：“不能因为你在厕所遇到我，就断定介绍信是我撕的。”
“不能因为茅坑里有纸屑，就判定那是介绍信。”程远山斜睨着陈霖，眼神轻蔑，“怎么的陈知青，难不成你徒手把纸屑捞出来，亲眼看到上面的内容了？”
“不然怎么能确定那就是介绍信？又凭什么把这些推到我身上？”“你最好是能拿出证据，不然我就举报你搞分裂，影响知青内部团结。”
这番争论过后，程远山隐隐占了上风，形势不利于陈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