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搞破坏，不是不能，但难度翻倍，和考试前的那些小手段，不是一个等级的。
程远山嘴上的燎泡起了消，消了起，陈霖的嘴巴也不甘寂寞，起了一排小泡，正正好好想在嘴唇中间，特别显眼。
眼看名额就要确定下来，陈霖急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也没有了躲在程远山身后挑拨离间、搅弄风云的淡定，他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只想跑到医院，把齐振业的体格表偷出来，盖上一个不合格的章。
陈霖着急，没有时时在程远山耳边吹枕边风，程远山渐渐醒悟，再次质疑自己的脑袋被驴踢了。
他恨李芳琴，想要狠狠报复她，知道李芳琴在意陈霖，想和他双宿双飞，所以他想尽办法，坏事做绝，也要拦着齐振业几人，把推荐名额推到陈霖手里。
他这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还能是什么？报复李芳琴的方法那么多，为什么选这种？
让李芳琴嫁给别人，或者让陈霖娶别人，不都能达成目的，何必费这么大力气，白送陈霖这么大的好处。
他是真傻啊！
眼看着齐振业做完体检，把体格表交到公社，陈霖心急之下，露出了狐狸尾巴，暴露了他对名额的渴望，绝不是他在会上表现的那样无欲无求。
也是，他要是真不想要这个名额，又怎么会因为他几句话，就搅进是非中，还不是因为他自己想要。
这个陈霖是真能装啊，把他耍的团团转。
程远山还想起了陷害齐振业和胡桂英的事，说来里面也有陈霖的功劳，要不是他不停的鼓励他，他也不会下定决心清除路障，更不会冒着去农场改造的风险，找门路弄来禁书。
归根究底，都是陈霖的错。
从头到尾，陈霖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他就是在利用他。
想想他做的这些事，程远山恨不得抽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这干的都是些什么好事！
之前是陈霖盯着程远山，这回反过来，变成程远山观察陈霖。
这一观察，程远山发现不对，自从齐振业交了体格表之后，陈霖就表现的心不在焉，说话时也能跑神，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而是经常发生。
除此之外，陈霖还经常在晚上出去，很晚才回来，程远山觉得里面有事，陈霖不定憋着什么坏，这一天陈霖又出门时，他悄悄跟了上去。
然后就看到知青点后面的苞米垛站着个人，看到陈霖，就跑了过来。
借着月光，程远山看清了这人的脸，正是许久没来知青点的郑小花。
陈霖和郑小花月下幽会？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陈霖连夏依依都挑三拣四，郑小花可比不上夏依依，陈霖真能看上郑小花？
一连串的问题之后，还有一个最重要，也是程远山最关心的问题，那就是李芳琴知道陈霖和郑小花在这里碰面吗？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苞米垛边，这三个词随便组一组，都让人觉得会发生什么香艳的事，程远山也不例外。
他露出一个坏笑，躲在墙角，脑袋尽力的往前伸，耳朵侧着，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但程远山怕被他们发现，无法往前，与陈霖两人距离过远，使得他什么都没听见。
好在这两人没让程远山失望，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程远山看到他们抱在一起，惊讶的差点吼出来。
他赶紧捂住嘴巴，心里的震惊还没过去，就见陈霖往这边走，他动作迅速的离开这里，回了房间。
刚躺下，陈霖就回来了，程远山坏心眼的翻个身，听到陈霖压抑的呼吸声，他咕哝着说了句“好吃”。
他不知道，就是这句梦话，暴露了他没有睡着的事实。
因为他从不说梦话，作为同住一屋的室友，陈霖自然清楚这一点。
他望向程远山的眼神蕴着风雪，眸光深邃，程远山知道他去见郑小花了？
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个人都留不得了。
而且考试已过，齐振业拿到推荐名额，程远山于陈霖而言，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是的，陈霖没有想到搞破坏的方法，他倒是想过趁夜潜入公社书记的办公室，把齐振业的体格表调包，有夜色的掩护，他还是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齐振业拿不到名额，他就还有机会。
但这样做需要承担极大的风险，首先他没法连夜跑到镇上，再跑回来，上次晕倒在半路，难保这次不会和上次一样。
再有就是他看过体格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没法伪造，只能找到齐振业的体格表，在上面涂抹修改。
这意味着他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操作，但与此同时，停留在书记办公室的时间越长，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做贼这种事，向来是越快越好，拖拖拉拉容易把自己折进去，陈霖不做赔本的买卖。
错过这次名额没关系，还有下次，只要档案干净，身体健康，凭他的脑子，陈霖不信下次名额轮不到他。
于是他放弃对齐振业下手，转而寻求其他机会，这才有了和郑小花夜里碰面的事。
陈霖不知道程远山看到什么，听到多少，只好在原有计划上，多加一环。
程远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