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黛黛就像横空出世的拦路虎，她本来毫无威胁力，陈霖没把她放在眼里，所做计划也从没把她划在范围之内。
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忽然跳出来，让他的难以进行。
陈霖暗自思忖，温黛黛不除，就没法动齐振业和胡桂英，难办啊！
他愁眉苦脸，程远山感受到了，看他一眼，转过身去，没有搭茬的意思。
他好不容易将李芳琴打晕，扔到山上，又费了大力气，把齐振业几个忽悠上山，就这样还没算计到他们，程远山不由得气馁。
几天过去，愤怒的情绪一点点消散，程远山想要反悔，他的名字不在名单上，不能去公社参加考试，就算把齐振业胡桂英弄走，名额也落不到他头上，他忙活来忙活去，图什么？
好处都让陈霖得去了，他毛都没捞到，还累死累活得罪人，他怀疑自己脑袋被驴踢了。
久久不见程远山接茬，陈霖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不对。
难不成程远山转过弯来，想退出？
事到临头，只差一哆嗦，陈霖怎么可能容许他退出！
他知道程远山最在乎什么，不是名额，不是阻止齐振业胡桂英，而是李芳琴。
他因为李芳琴而失去竞争的入场券，焉能不恨李芳琴！
更何况程远山骤然变化的言行举止，以及对李芳琴的仇视和避让，无一不在告诉陈霖，他恨上李芳琴了。
这也正是陈霖可以利用的点。
陈霖唉声叹气，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芳琴醒没醒，为什么大晚上去山上，在山下遇到大队长时，大队长还问呢，等她醒了得和大队长说一声。”
程远山身子僵住，脚下蹬了下被子，转身过来，面对着陈霖。
“芳琴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因为房间内没有点灯，陈霖看不到他的表情，仅从声音来判断，他的心情应该不怎么样。
“我把她从山上背下来的，我这小身板，真得加强锻炼了，回来后肩膀一直在抖，唉，丢人啊！”
说了没两句，陈霖故意绕开话题，程远山急的不行，又不敢再问，害怕引起陈霖的警觉。
虽然他所做的这些，陈霖能从中获益，但程远山不敢保证，他知道实情后，会不会为了立功举报他。
自己做过的事，总怀疑别人也会做，程远山防着陈霖，陈霖也防着他。
抱怨几句身体差，陈霖又不动声色的绕回来，说起程远山最关心的问题。
“芳琴掉到陷阱里，也不知道在里面躺了多久，我看她脸色白得很，连嘴唇也是白的，看得出来是遭了大罪，且得修养段时间呢。”
程远山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
他的被窝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陈霖知道他心烦意乱，嘴唇弯了弯。
“远山，这次我可能得不到这个名额了，以后你我还有芳琴，咱们三个一定要互相帮助，能在这里遇到你们两个，我真的很开心。”
深夜给太阳罩上一层黑布，月亮勤劳的出来照明，但其亮度终究比不过太阳，模糊了人的脸。
哪怕两人躺在一张炕上，陈霖也不能清楚地看到程远山的脸，只能通过他的呼吸、语言节奏，来推测他的心情，随时更换话术。
“其实换个想法，咱们这样也挺好的，安逸，没有欲望，就没有烦恼，除了通讯运输不方便，也没有别的缺点了。”
“这里的老乡都很和善，咱们刚来的时候，都被老乡们照顾过，现在想想，还觉得那时候自己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真丢脸啊！”
程远山呼吸变了节奏，黑暗中陈霖咧了下嘴，洁白的牙齿闪着光。
他甚至过犹不及的道理，话里话外带着李芳琴，几句后便不再絮叨，没了声音，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了。
程远山接连翻身，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只觉土炕硬的很，硌得他腰疼背疼。
他坐起来，披着被子，月光皎洁，透过窗子洒到地上。
寂静的夜里，只有月光为伴，也只有月光能懂得他的孤独，懂得他的恨。
陈霖话里话外，透露出对他和李芳琴的亲近，还说他们三个互帮互助，程远山轻嗤一声，这怎么可能呢！
李芳琴贪婪成性，坑的他这么苦，还想撇下他过好日子，做梦。
程远山暗下决心，眼神狠厉，独自坐了很久，直到腿感觉到凉意，才又躺下。
明天就到了考试的时间，名单上的十个人要去公社，参加考试，然后等待成绩，成绩出来后政审，确定录取人选。
再之后，就是等待录取通知书了。
程远山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看着房梁，随着时间的流逝，月亮下班，太阳上岗，房梁的形状逐渐清晰。
程远山也终于下定决心，继续原来的计划，让陈霖离开松山大队，剩下李芳琴一人，还不是任他捏扁搓圆。
但昨天这一出，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也让程远山知道他们超强的防备心。
时间紧迫，他要怎么能拖住他们的脚步，让他们去不成公社呢？
这是个难题，程远山想了一早上，直到他们出发前，仍没想出办法。
他着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