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取指纹，简单快速，接下来的比对工作，则没有这样快速了。
一小天过去，没有一个警察离开座位，比对结果相对喜人，截至此刻，在书上提取的指纹，没有一个与齐振业胡桂英相同。
这算是一个好结果，王文东温黛黛肉眼可见放松下来，温黛黛还好，虽然脖子伸的老长，探头往警察那边看，与夏依依说话时，也神思不属，但好歹能坐住椅子。
王文东就不行了，他是急脾气，还是个有话直说的直肠子，几次想催问还有多久能弄完，都被温黛黛和夏国松拦住。
后来，夏国松和他耳语几句，他便老实下来，不再到警察身后绕圈，但面上的焦急一点没少。
到了饭点，于主任让手下的干事去食堂打饭，警察们吃了几口，便又放下筷子，继续进行比对工作。
外面天色渐暗，会议室内几个台灯照明，昏黄的灯光让人昏昏欲睡。
压抑的哈欠声接连响起，夏依依也熬不住了，打了个哈欠，眼角湿润，她抬手擦了擦。
会议室没有钟表，也没人戴手表，谁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外面漆黑一片，没有路灯，对面的房子没开灯，估计时间很晚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夏依依打起了瞌睡，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手托着腮，身子坐不稳，头时不时摇晃，她睁开眼睛，揉了下眼睛，使劲搓了搓脸，清醒几分。
再看其他人，于主任和夏国松、王文东坐
在一起，三人仰面靠着墙，都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沙发则被她和温黛黛占着，温黛黛没睡，见夏依依醒了，还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靠过来，手指碰碰夏依依的手背，“是被冻醒的吗？”
夏依依摇头，朝会议桌抬抬下巴，“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温黛黛指了下正对面警察的左手边，“你看那摞纸，都是比对完的，再看右边，不剩几张了。”
夏依依伸了个懒腰，再看其他警察，也是左边纸多右边纸少。
她握住温黛黛的手，被她的体温惊到，“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这时她才看到自己腰间盖了衣服，是温黛黛的外套。
夏依依赶紧将衣服披在温黛黛肩上，手忙脚乱的系扣子。
“这么冷的天，把衣服给我干什么，我穿得厚不冷。”
温黛黛笑笑，紧握住夏依依的手，朝她眨眨眼睛，笑容俏皮。
“我不冷，一想到齐知青和胡知青能和咱们一起回去，我心里热乎乎的，比隆冬腊月喝了热水还要暖。”
齐振业和胡桂英给她的帮助，她和夏依依讲过，却不影响夏依依感到疑惑。
他们给予温黛黛的帮助，都是一些小事，对他们来说是举手之劳，甚至可能没放在心上，早就忘了。
在夏依依看来，这着实算不上雪中送炭，温黛黛懂得感恩，想要回报一二也是正常。
但她的上心程度，超出夏依依意料，她
能感受到温黛黛是真的担心，真的希望他们好，不是做给别人看。
“你和我说过他们帮你的事，都是一些小事，但你这的表现，让我觉得他们对你是很大的恩情。”夏依依斟酌着用词，不想让温黛黛觉得她在质疑什么。
温黛黛唇角弯弯，眼睛也弯成了小月牙，乌黑的瞳孔中央，有一个小小的黄黄的光点，是台灯的灯光。
这抹黄色衬得她的眼睛更加清澈，也给她这个人镀上一层柔光，更显温柔无害。
“依依，你没有跌落到谷底过，不知道那个时候，别人给你的善意，哪怕只有一点点，你就像得到了鼓励，会生出莫大的勇气，这个感觉会记在心里一辈子，永远不会忘。”
“于你，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于我，是嘲讽不屑中唯一的认同，这不就是很大的恩情嘛，我怎么可能不感激！”
两人是耳语，温黛黛说话时刻意压低声音，但会议室内，除了呼吸声，便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她声音再低，屋内的人也会听到。
“况且……”温黛黛靠近夏依依，声音更轻，几乎是气音，夏依依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勉强听清她说的什么。
“况且，我亲眼看到父母被抓走，他们现在在农场劳动，每次写信都是报喜不报忧，说农场空气好，每天醒来都能闻到大自然的气息，还鼓励我坚持，一定不要扔了书本，武装头脑仍然是生存的技能。”
“但是我知道
，他们生活的肯定不好，他们年纪大了，颈椎和腰都不好，还要做大量劳动，肯定不舒服。至于农场的空气有多好，我估计和咱们大队的牛棚猪圈差不多吧！”
温黛黛轻轻笑了一声，夏依依耳朵发痒，忍不住抬手挠了下。
“如果不能证明搜出的书和齐知青胡知青无关，他们大概率也会被送到农场劳动，他们都是很好很善良的人，好人有好报，这不该是一句空话！”
带队警察坐在温黛黛正前方，他耳力过人，听清了温黛黛的话，手上动作一顿。
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假借喝水的动作，余光瞟了眼温黛黛。
温黛黛毫无所觉，与夏依依说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