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冷笑，看吧，在绝对利益的诱惑下，什么妖魔鬼怪都得显露原形。
连程远山这样没脑子的傻缺，都自不量力想来争一争了。
陈霖敢打包票，整个知青点，除了温黛黛，剩下七个全对名额有野心。
温黛黛不争，不是不想要，而是知道争不到。
就像他想的那样，温黛黛父母头上扣着资本家的帽子，她这辈子只能窝在松山大队，像上大学、当老师这种好事，她就别指望了。
既然没可能，干脆不往里掺和，这是最明智的做法，只要温黛黛不傻，就不会搅和这摊浑水。
陈霖转过身，与程远山对视，回答的斩钉截铁：“当然，刚刚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他摊摊手，面露无奈，“不过，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振业和胡知青说得对，公平竞争才是对的，是我狭隘了。”
程远山盯着陈霖，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的表情，想要看出他是不是真心，有没有言不由衷。
为了今天这场戏，陈霖提前几天对着镜子预演，经过无数次改进，才有了此刻完全没有破绽的表情。
他的脸上除了诚恳，再没有多余的情绪。
程远山心下狐疑，仍是不敢相信陈霖会放弃这个机会，知道陈霖想回城的心有多迫切，他再清楚不过。
就像陈霖在会上说的那样，他们这群人，谁不想回城呢！
和陈霖同屋住了这么久，程远山自认对他有些了解，仔细打量后，就信了陈霖。
心底还有些许怀疑，程远山将其按下，开始思索他的竞争对手会是谁。
他神思不属的回了句：“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看程远山的反应，陈霖便知道他信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并没有完全松懈下来。
“远山，你一定要争取这个名额，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早点回去。”
“你早点回去，多结交人脉，也好把我和芳琴拉回去。”
陈霖不动声色的给程远山挖坑，大大提高他对名额的期待值，鼓励他去竞争。
既然水已经浑了，不如浑的更彻底，这样他才能浑水摸鱼。
哪怕只是短时间的锤炼，陈霖的演技称得上突飞猛进，情真意切为程远山打算，彻底打消了程远山的疑虑。
陈霖语调沉缓有力，自带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顺着他的话畅想起来。
程远山翘起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又怕陈霖看到，认为他在显摆，便努力控制。
陈霖见他嘴角抽搐着，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假装没看到的样子。
看他这喜形于色的德行，名额给谁都轮不到他，陈霖在心里腹诽。
程远山还当陈霖真心为他打算，纠结着看了陈霖几眼，他做的并不隐晦，显然是让陈霖主动询问。
陈霖心内好笑，面上带着疑惑，“远山，你怎么了？”
他面色严肃，“咱们在一个屋子住了几年，怎么说情分也比其他人深厚，更何况你平常也没少迁就我，你有什么难处就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能不能帮上忙，他说了算。
程远山仍是纠结，最后一咬牙一狠心，还是选择相信陈霖。
不然凭他自己的力量，他肯定争不过齐振业和胡桂英。
他十指紧扣，手心汗湿，声音微涩，“是这样的，我……”
陈霖起身，将房门插上，这样外面的人过来，也不能把门打开。
他在程远山身旁坐下，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陈霖能够更好地观察程远山的表情变化。
“远山，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在，你想说什么？”
程远山擦了下脑门的汗，两手抓住陈霖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很是用力。
陈霖也没挣扎，任他抓着，这个举动无形中给了程远山信心，他倒豆子一般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陈霖，有些话我从没有和别人说过，但我想对你说。”
陈霖身子往前，作出倾听的姿态。
“按照现在的形势，我分析这个名额不是给齐振业，就是给胡桂英。”
陈霖眉毛一挑，别看程远山在会议中一言不发，其实将他的话全听进去了。
“振业就不说了，知青点的负责人，老知青了，和村民大队长关系都不错，要是让村民代表在咱们几个中选一个，他们肯定投他。”
“胡桂英也是，上工积极，工分最高，别人都是等家里寄东西，只有她反过来，每个月给家里寄东西。每年分到的粮食，只留出一小半，剩下一大半都寄回家，乡亲们对她赞不绝口，我听过好多人都在说胡桂英孝顺贤惠，适合娶回家当媳妇。”
“他们俩的名声一个赛一个的好，是最有竞争力的对手，剩下我们这些，不出挑不拔尖，连个优点都挑不出来，肯定是陪跑的货。”
说到这，程远山抓着陈霖的手更加用力，声线颤抖，“陈霖，你说，我还有竞争的必要吗？”
陈霖微微垂头，作沉思状，程远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陈霖否定他。
陈霖摸摸下巴，“当然有，散会前振业的话在理，现在名额归谁还没定下，谁都有一争之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