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玉一身铠甲未卸,身上所沾的血色已经凝固发黑,铁蹄穿扬而过,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攻下漠北皇城的第一时间他就急着往回赶,如今已是三日三夜未曾合眼,途中更是更换了数匹快马。cascoo.net
数月未见顾苏落,他已念她入骨,然而才刚踏进府邸,眉头就在瞬间皱了起来,整个府邸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
那刹间,萧铭玉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迈着急促的步伐朝主院走去。
萧铭玉的突然出现,把府里的下人都吓了一跳:“王……王爷?”
萧铭玉哪有心情理会她们,眼见他就要破门而入,守在花厅的婢女连忙将他拦住:“王爷止步,娘娘正在……啊!”
还没说完,萧铭玉冷一挥手,就把拦着他的两个丫鬟推到了一边!
房里的血腥比之外面感受到的还要更加清晰,萧铭玉冷着眼眸,一身戾气似要将人凌迟一般,只听见“嘭——”的一声,房门被重重打开。
迎面扑来的,是更为浓重的味道,透过屏风,他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影正受人任意摆布,一股怒气顿时涌上脑门:“落儿!”
凌厉的掌风已蓄势待发,脚尖一个轻点,便见他不知何时已越过屏风,朝跪在床前忙活的人挥出一掌。
他以为已将漠北覆灭,却不曾想竟还有人钻了空子,潜入花琅对顾苏落出手!
那瞬间,萧铭玉眸眼通红,然而那凌厉的掌风还未落下,躺在床上已经虚脱的顾苏落突然睁开了眼,淡淡的吐了三个字:“别添乱。”
萧铭玉心口一颤,身形随之顿住,那凌厉的掌风堪堪停在那人背前,猛然的卸力叫周围生起一阵旋风。
萧铭玉神情映着几分惊魂未定,怔怔的看着床上的顾苏落:“落儿?你没事?”
顾苏落翻了个白眼,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解释。
倒是跪坐在床边的忙活的坤以常有些哆哆嗦嗦:“王爷,您再不收收您的杀气,只怕还要坏事……”
“……
。”萧铭玉拧眉。
这才发现那是坤以常,只见他方给顾苏落施完针,又拿了一块参片叫顾苏落含在嘴里,这才回头,抹着额上的密汗:“已经是做爹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毛毛躁躁的,您看这房中的人都被您吓得不敢动了。”
萧铭玉听得有些懵,这才看清周围围着顾苏落的,都是些老妈子,其中一个产婆怀里还抱着刚包好的婴儿,几人就这么紧张的低着头,房中的气压压得她们连动都敢动。
“这是……”萧铭玉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生了?
落儿生了?
萧铭玉的心脏又在瞬间提紧,看着还躺在床上虚脱的顾苏落,他紧张的上前:“落儿……”
“好了好了!”坤以常却不让他多呆,抬手就开始撵人:“娘娘方生产完,需要休息,微臣正施以针灸为娘娘补气止血,还请王爷到门外等候。”
“我就在这陪着落儿!”后知后觉的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萧铭玉一点实质感都没有,只见顾苏落奄奄一息的模样,他便不想出去。
他认识顾苏落那么久,还未见过哪一刻她是这般模样,万一他到门外等候,房中发生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王爷,您留在这里也只会添乱罢了。”说完,朝门外挥了挥手。
门外的婢女连忙进房:“王爷,请。”
“……”
萧铭玉拧眉,伸着脖子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顾苏落,只见她闭着眼睛,发白的唇色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坤以常所言不错,他留在这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再三考虑之下,还是不情不愿的退到了门外。
他明明想赶在顾苏落生产前回来陪她的,怎么突然就生了呢?
若顾苏落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岂不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念头一起,萧铭玉一身冷汗顿起,想起方才自己的冲动,如今更是害怕得心颤,他连忙拂去脑中的想法,不敢再想。
纵使方才已经看过顾苏落安全无事,可现在等在门外依旧
。让他心焦。
直到坤以常从房内出来,他连忙上前:“落儿怎么样了?”
坤以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看到萧铭玉的模样,不由拧眉转了话锋:“王爷,您有时间怎地不先去洗漱一下?”
只见萧铭玉的脸就像蒙了一层灰一样,胡渣都在下巴长了一圈,那憔悴又布满风霜的模样,哪里还是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萧铭玉。
更别说他一身铠甲未卸,那身上的血迹凝固成黑色,浓重的血腥似已衍发出一股别样的味道,任谁闻了都要拧紧眉头。
萧铭玉哪有心情听这些,紧着眉心又重复了一句:“到底如何了?”
“唉。”见他听不进去,坤以常无奈的叹了口气,才道:“娘娘无碍,只不过此刻有些倦累,已经睡着了。”
说实话,顾苏落的体质着实不错,寻常人家生个孩子,一天一夜不敢说,一天的时间还是要的。
可顾苏落却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这属实是快。
“产婆还在房中收拾,待收拾好了,王爷再进去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