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神的交汇下,彩云轻悄悄的退了出去,独留夏竹一人在房中伺候。
不多时,被彩云掩下的房门又打开,萧铭玉手里端着一个小碗徐徐而进。
见自家王爷来了,夏竹识趣的让了位子,恭身退下。
“落儿。”平日萧铭玉进来,顾苏落总会有些反应,今日顾苏落却没有动作。
直到萧铭玉唤了一声,她才眨了眼睛,语气有些焉又有些怨:“乏了,可是又难入睡。”
萧铭玉看了看窗外,才是巳时刚过,未到午睡时分,勾唇笑了笑,轻道:“我去厨房叫厨子做了牛乳羹,听彩云说你爱吃,可要趁热?”
顾苏落撇了他一眼:“牛乳羹若是放凉了会更好吃。”
萧铭玉眸光闪了闪:“那下次我让它放凉了再拿过来,如何?”
顾苏落暗叹了口气,到底是撑着身子起了床,萧铭玉忙放下手中的碗,上前扶了她一把。
“这几日夏竹去赶集回来,说萨仁在城中到处乱跑,她虽害不到我,但她却能对城中的百姓下手。”
之前顾苏落觉得这里是大宁,漠北的人若是对这里的人随意下手,两国之间的战争将一触即发,想来他们不会那么莽撞。
但秋常之死是让她彻底改观。
萧铭玉舀了勺牛乳羹喂到她嘴边,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也正想与你说这事,今日恐要委屈落儿,需连夜离开山梁。”
“……”顾苏落嚼着牛乳羹的嘴巴微顿:“离开山梁?为何?”
刚问完,又似顿悟过来,突然握住萧铭玉的手腕:“可是有事要发生?”
“不错。”萧铭玉言简意赅。
“你叫我离开,可是山梁也会陷入危险?”山梁是大宁的领地,他们才占领漠北边境的三座城,要是现在反过来在山梁开战,岂不本末倒置?
萧铭玉笑了:“不是,让落儿离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不到万不得已,他当然不会在山梁开战,只是如今山梁到底住了漠北的人,巴图和坦带过
。来的人中有一半以上的都是会武的。
一旦他们要鱼死网破,首当其冲的就是顾苏落。
不说顾苏落只身一人时他不敢冒险,更何况现在她还怀有身孕,萧铭玉更不敢在这件事上马虎。
“那要去哪?”
“花琅城。”
花琅城离山梁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马车是三四天左右的时间,即便开战,有山梁掩护,漠北的军队一时间不会抵达花琅。
而巴图和坦他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去花琅,这么一想,去花琅一事顾苏落还是能接受的:“夜里行路,倒也能避开漠北的那些眼线。”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留下来只会给萧铭玉添麻烦,她离开萧铭玉反而能放开了手去做。
“你既已安排好,我听你的便是,只不过……”顾苏落沉了眸子:“你若能抓住萨仁,要等我回来处置。”
萧铭玉眉头微动,放下勺子,伸手轻擦了擦她落在唇边的牛乳:“恕难从命。”
“……”
“萨仁我会处置,但我不想脏了落儿的手。”
“……”顾苏落拧眉,就这么看着萧铭玉的眼睛,萧铭玉却垂了眸,不想与她这溢了怒意的眸子对视。
他深知自己面对着顾苏落时极易心软,顾苏落乃是医者,到目前为止双手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些杀人染血的脏活,让他来做就行了。
来去,他手下冤魂无数,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萧铭玉大多时候都会向她妥协,但也有不妥协的时候,每到这时,他的脾气就异常倔强,顾苏落纵使不悦,却也没有执意。
萧铭玉递来牛乳羹,她抬手就把它推开。
萧铭玉心口微紧:“落儿……”
顾苏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随即又抿了唇,到底是把那些怨气咽了下去,犹豫了片刻,从系统中拿出一粒药丸,把它递到了萧铭玉手中。cascoo.net
“这是?”萧铭玉不明。
顾苏落拿过他手里的牛乳羹,赌气般的吃了一大勺,才道:“人死了有何痛
。苦的?活着才痛苦,叫你把萨仁交给我,不过就是不想她死得那般痛快。”
她看向那颗小药丸:“前几日秋常之死,我拿了她的血去做检测,药物的成分与父皇所中之药大同小异,都是致人神精异常之药,轻者疯癫,重者丧命,偏偏是药不是毒,死状叫人难已分辨。”
“我让小地瓜减了成分比例做了一颗,不会叫她立即死去,但足够让她折腾上一阵子,你若将萨仁抓获,莫要叫她死得太容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她也尝尝这药的厉害。”
“好。”萧铭玉应着,从桌上随手拿了个瓷瓶子,把药装了进去。
其实顾苏落不说,他也没打算让萨仁死得痛快,他可没忘记他们一开始打的,就是顾苏落的主意。
把瓶子收进怀里,萧铭玉又小心翼翼的看了顾苏落一眼:“那……落儿可还生气?”
“不生气,平白气坏了不好。”
要说完全气消那是不可能的,但顾苏落也不想真的去计较这些事,她吃完牛乳羹把小碗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