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部分百姓,已经踏上了去花琅城的路程。
对于漠北使团来访一事,山梁的百姓情绪都不高,甚至还带了丝恨意。
也确实,大宁与漠北交战已久,说是死敌也不为过,山梁的百姓又怎么还会给漠北好脸色看。
漠北使团来访不仅没有百姓围观,且在城门口接待的也不是萧铭玉,而是尧都安排的,他手下的一个副将。
山梁城外的官道上,漠北太子带来的队伍浩浩荡荡,只见他一身绒衣华丽,脸上留着精心打理过的络腮胡,一袭黑发有序的编织在脑后,直至肩膀。
身形粗壮高大,他的腰间,还别了一把象征着身份的短刀,短刀刀鞘镶嵌着精美的宝石。
他的眼尾也有着微微的上挑,看上去如鹰眼一般,盯着人看时,便觉甚为骇人。
他怎么说都是漠北太子,如今见迎接他的竟是一个小小的副将,眸眼顿时不悦的沉了下来。
被安排过来迎接使团的,是一名叫正崇的副将,乃是尧都的直属部下。
身形不算魁梧,三十出头的年纪,身着铠甲,头戴军盔,左眼眼下有一块不太明显的疤痕。
他身杆挺得笔直,许是因为上过战场的缘故,明明就只是站在那里,浑身的气势却不容他人忽视。
而正崇旁边站着的,是山梁的知府窦大人。
见到巴图和坦,正崇先一步抱拳揖手:“想必这位便是漠北的太子殿下,在下正崇,乃宁骁军总军副统领尧将部下,被命在此负责接待从漠北远道而来的诸位。”
被命在此……
意思就是要不是尧将的命令,他完全不想接这份差事。
漠北太子哪里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本来派一个小兵小将来接他他已经心生不满,如今又这样被一个小人物这样看不起,心中那股怒火顿时上涌,眉头一拧:“你!”
然而才刚吐一个字,就被旁边的贴身侍卫拉了一下手臂。
巴图和坦回眸一瞪,就见自家侍卫紧拧着眉,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他们这次战役败给了大宁,乌兰巴尔思跟二十万漠北军还在萧铭玉手里,这时若与大宁起冲突,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巴图和坦也马上就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咬了咬牙,终是紧着拳头没有发飙,只冷笑道:“本太子早听闻大宁武宣王英勇善战,年纪轻轻便坐上一军总帅之位,怎么今日却不见人影?难不成本太子听到的那些赞美,都是骗人的?”
这话,就差把‘缩头乌龟’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正崇“哼”的一声嗤笑,丝毫不留情面:“王爷有比迎接诸位更重要的事要做,自然不会过来。”
巴图和坦闻言更加不悦:“本太子代表漠北来访,两国邦交,有什么事比迎接本太子更重要?”
“这便涉及到王爷的家事了,在下不便多说,太子若想知道,待来日见到王爷,不如亲自问去?”正崇直视着他不悦的眸眼,当仁不让的冷笑道。
不过才到山梁片刻,巴图和坦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冷瞪着眼前的‘小兵’,一股威压朝着他直压而去。
偏偏正崇像是没感觉到一般,完全不把他的威压当回事。
当真以为他是吃素的不成?
宁骁军前任主帅就是死于漠北之手,漠北频频侵犯大宁,杀他大宁百姓,还指望他能给他好脸色?
如今战败的又不是他大宁,他漠北到了他们大宁的地盘,还有什么可横的?
见他如此,巴图和坦整个脸都沉了下来。
就在僵持不下时,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响起:“大哥,从皇城一路奔波而来,我都累了,什么时候才能歇息?”
这声一起,众人才发现巴图和坦的身后,除了跟着他的贴身侍卫,还有一名蒙着面纱,身着艳丽的女子。
女子眸尾微微上挑,抬眸间带着一丝慑人的傲气,却又因她此时刻意敛着眸,生生多了一丝不太自然的含蓄。
正崇眯了眯眸眼,上下打量着这位女子。
那女子见他打量自己,也不恼,轻出一声娇笑,介绍道:“吾乃漠北六公主,这次随大哥前来大宁,是想借此机会见识一下大宁的风土民情,将军应不会介意吧?”
正崇冷着脸没有回她的话,前几日他们就查到这六公主秘密进了城,如今又随行在来访的队伍之内,哼,居心叵测。
眼见气氛又冷了下来,知府大人这才站出来慢悠悠的笑道:“漠北的客人远道而来,本官已备下酒菜,为各位接风洗尘,有请。”
知府是备了马车的,眼见他态度还不错,巴图和坦脸上的不悦终归收敛了些。
待他上了马车,正崇大手一挥,队伍才浩浩荡荡的朝府衙走去。
负责迎接的是正崇,负责接风洗尘的是山梁知府,就连巴图和坦住的地方都是安排在府衙,萧铭玉全程都没有出现。
不说萧铭玉,就是尧都都没有出现过。
巴图和坦全程都憋着一股怨气,想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