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乞丐来军府已成习惯,现在连引荐的小厮都不必给他带路了。
不知为何,顾苏落总觉得她能看见他那脏兮兮的黑发下,瞪着一双不敢相信的眼睛。
夏竹怔了怔,首先反应过来,上前把掉地上的烤红薯捡了起来:“可是王老二叫你送过来的?正巧,娘娘肚子饿了,刚端上来的点心,娘娘是不宜再吃了。”
特别是那碟酱辣牛肉,得叫厨子重新回炉才行。
那乞丐似没听到夏竹的话般,望着顾苏落怔怔的一步步向前,回廊之下,乞丐仰着头,死死的盯着顾苏落的肚子看。
邋遢的发丝因他仰着头而向两边分开,顾苏落像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清他那烧伤的容颜,依旧恐怖如斯,令人心惊。
那干枯又布着可怕疤痕的嘴唇微张,只见他缓缓伸手,不可置信的想要摸上顾苏落的小肚子。
顾苏落怔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该躲还是不该躲。
彩云等人见此场景都不由面面相觑。
然而,乞丐的手还未碰到顾苏落,顾苏落怀中的小鱼干突然目露凶光,“嗷——”的一声一爪子抓向乞丐的手!
“呜——”乞丐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呼。
声音沙哑得让人头皮发麻。
小鱼干这一抓,直接叫那乞丐的手溅了血,只见那乞丐紧捂着手,身子也在转眼蜷缩了起来,连连退后。
“小鱼干!”顾苏落还在震惊当中,这一声是彩云唤出来的,她握起乞丐的手,三条爪痕混合着烧伤的疤痕,清晰可见。
眼见那鲜血直流,便知道小鱼干这一爪是使了十成十的力气。
顾苏落拧眉,垂眸看向怀里的小鱼干,只见它丝毫没有悔意,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那乞丐,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猫爪的白毛沾了一丝鲜红,顾苏落眯了眯眼睛,抬眸吩咐:“彩云,把他请到前厅,拿医药箱出来为他包扎一下伤口。”
“是!”彩云不敢怠慢,忙将乞丐扶了下去。
百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还没回过魂,夏竹此时也跑了过来,把手中的烧红薯交给百合,忙查看起顾苏落:“娘娘可有受伤?”
顾苏落笑了:“我怎么可能受伤?”
“娘娘,小鱼干到底野性未消,不如就让奴婢照看,否则哪天它抓伤了娘娘可怎么好?”
“喵——”小鱼干突然叫了一声,叫声中竟藏了反驳的意味。
顾苏落勾唇,抬手轻抚了抚它的头:“不必。”
“娘娘!”夏竹心里担心,还要再劝。
可顾苏落却不想听,抱着小鱼干转身回了房,正要将门关上的时候,顾苏落又补了一句:“是了,这点心跟他拿过来的烤红薯,别浪费了,你们吃了吧。”
“……”
房中,顾苏落把小鱼干放到桌上,小鱼干下意识的就开始舔爪子,顾苏落坐在桌前就这么看着它舔,不过片刻的时间,原本还带了鲜血的猫毛瞬间变得干干净净。
猫是未经过驯化的生物,平日见它可爱,没想到狠起来竟那么凶,而且又是公猫,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人或动物,公猫还总要好斗一些。
顾苏落伸手,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小鱼干舒服的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摸了一会儿还直接躺了下来,把肚皮对着顾苏落。
顾苏落好笑,只好两个手一起给它挠痒痒。
彩云替那乞丐包扎过后,那乞丐便直接回了王老二家,顾苏落对此事也没多问。
只不过,现在顾苏落怀孕,去军营的事,她不得不暂且搁置。
依小地瓜所说,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月,怀孕初期的症状之后会慢慢显现出来,万一去到军营身子不适,那会儿就真的要给元山魏他们添不少麻烦。
孕初期过后肚子也会慢慢显怀,到时候身子笨重,她在军营也做不了什么,更重要的是怀胎十月,十月看似许久,实则马上就过了,届时军中生产的条件也定不如在山梁好。
更别说萧铭玉要是知道她怀孕,还不日日要替她操心?
想到如此种种,顾苏落未免有些失落,总觉得这孩子,怀得还真不是时候。
寄去给裴氏与顾国公的信,顾苏落是亲自写的,除了顾国公府,还给萧毓淑也写了一封,倒是给萧铭玉的信,是最后才写的。
而且还犹犹豫豫了好久,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将这件事告诉他。
她顾虑的是萧铭玉才出发军营没多久,要知道她怀了,又连夜赶回来怎么办?
最后累的还不是他?
但这个消息对顾苏落来说实在太过振奋,那种想要立刻与萧铭玉分享的心情,到现在还不断上涌。
左右想了许久,还是轻蘸了香墨,提笔落于纸间。
宁骁军第七阵阵队已前往漠北,边境来报,漠北军已加强漠北边城的防守。
漠北朝廷动作更是迅速,前半个月漠北军将上报说要军粮,漠北朝廷马上就拨了十万旦军粮出发漠北边境,以作应急。
看来不仅是漠北边境的一众将士,漠北朝廷也对这次进攻大宁也抱了十足的信心。
除了军粮,漠北朝廷又从漠北境内各城镇调派兵力前往,可以说,刚与宁骁